轉動輪椅,玉玲瓏緩緩迎上前:“難不成,昌平公主生養的都是野孩子,所以這般稱呼習慣了?
還是說,您懷疑當年由皇後娘娘指腹為婚、由聖上親自賜婚的玉和侯府嫡女玉玲瓏,並非父親的親生孩兒?
嗬!那倒是奇了。
史書記載,玲瓏誕生之日國師曾親自為父親和玲瓏滴血驗親,雖證明玲瓏雙腿殘疾修煉無望,但國師可沒說我不是父親的親生骨肉啊!”
昌平公主雖性情狠辣跋扈,但到底貴為皇室公主,又比玉和侯多活了十年,被玉玲瓏這般質問,不怒反笑:“玲瓏好一張巧嘴,倒顯得母親小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母親欺負了你呢!
罷了罷了,一家人不說兩句話,家和才萬事興嘛!”
然而下一秒,她毒蛇般的眼睛已繞過玉玲瓏,陰森森落在林靜和身上。
“來人!速速將靜和賤奴拖下去亂棍打死,莫要讓她髒了二小姐的眼睛!”言語間,滿是壓抑不住的得意和幸災樂禍。
“嗤!”家丁侍衛們正要上前,玉玲瓏卻再次笑了。
“昌平公主這是作甚?殺雞駭猴嗎?
難道您不知道林靜和乃是前玉和侯妃、我玉玲瓏的親生娘親?
哦也對!這世上多得是續弦殘害前妻之例,史書上亦記載過皇室中人殺父弑兄、骨肉相殘之事,更何況後宮女子魅惑君王寵妾滅妻呢?”
這話說得實在太直白。
想昌平公主以年長玉和侯十歲的高齡,手裏牽著前駙馬的拖油瓶,肚子裏還懷著個“遺腹子”下嫁玉和侯府,實在是個笑話。
但十五年來,一直因夜京百姓懼怕皇室淫威,從未有人敢詬病。
可眼下突然冒出來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玉玲瓏,張口閉口都是揭老底,昌平公主完全沒防備,一時間竟也愣住了。
但她反應極快,察覺到自己失態,立刻紅著眼眶委屈巴巴道:“你都將人打死了,我憐你好歹是侯爺的骨肉網開一麵,這才讓區區賤奴替你頂罪伏法。
玲瓏啊?你怎地如此不識抬舉呢?”
“值得識的抬舉玲瓏才會識,至於不值得的,玲瓏自然棄之敝履。”
“你……”
玉玲瓏哪裏容她說完?
昌平公主堪堪說出一個字,她便突然發問:“昌平公主口口聲聲說這奴婢是我殺害的,可有證據?”
“這一院子的下人親眼目睹,自然都可以作證。”
說話間,昌平公主滿帶威懾的目光已掃過院中每一個奴才。
“是嗎?”玉玲瓏卻不理睬她的態度,隻向倒在血泊中的丫鬟望去。
“也是,嘴長在別人身上,無緣無故他們自然不會幫我。
更何況,他們都奉您為主,與我壓根不認識呢!”
抬手輕點兩下額角麵具,玉玲瓏似在沉思,口中言語卻並未停頓:“那這樣吧!還請父親派人去趟大理寺,請仵作前來驗屍如何?
玲瓏相信,大理寺仵作定能驗出這奴婢到底是被我打傷的,還是自己磕成了這樣?”
“……”昌平公主啞然。
“亂彈琴!”玉和侯終於忍不住輕斥:“這丫鬟隻是磕暈失了點血,又沒死,何須去大理寺請仵作丟人現眼?”
“對呀!”玉玲瓏佯裝驚詫:“這丫鬟胸腹起伏,明顯還在喘氣嘛!
唉喲?昌平公主將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說成屍體,難不成心裏盼著她死?
啊!昌平公主該不會是想故意殺了她栽贓給玲瓏吧?
玲瓏倒是沒什麼,橫豎身正不怕影子斜,但這丫鬟雖是名奴才,好歹也是個人。
昌平公主如此草芥人命濫殺無辜,恐怕不妥吧?”
“本公主何時草芥人命濫殺無辜了?”昌平公主據理力爭,氣勢卻明顯呈現弱態:“我……我隻是看錯了,你休要胡說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