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瓏確實沒有猜錯。
傍晚時分,夕顏便引著夜淩軒來了。
見到夜淩軒,玉玲瓏眼睛一亮。
屏退夕顏,她脫口問:“軒王爺?我娘親怎麼樣?”
“就知道你急著問這個。”
夜淩軒一邊從藥箱裏取藥,一邊笑道:“八弟親自護送靜姨回去,玉和侯畏懼他,隻能保證,絕不讓靜姨少一根汗毛。
依我之見,最起碼在你的傷養好之前,靜姨都不會有事。”
“那就好!那就好!”玉玲瓏重重鬆了口氣。
“咦”了一聲,又問:“軒王爺你怎麼來了?”
“我若不來,讓你傷口潰爛,病死嗎?”夜淩軒不答反問。
沒聽見玉玲瓏回答,夜淩軒抬頭看她一眼:“夕顏說,是八弟讓她去我府上的。
八弟還讓夕顏轉告我,請我來給你醫治腿。
說,不管用什麼法子,用多珍貴的藥物,定要讓你站起來。”
“切!”玉玲瓏冷笑:“打一棒子,再給顆甜棗吃。凜王爺果然是玩兒人的高手。”
夜淩軒手下一頓。
默了三息,方他問:“八弟脾氣倔,你何苦非要與他硬碰硬呢?”
“不硬碰硬,難道要讓汪柔兒奸計得逞,讓我娘親白白受死?”
夜淩軒捏著藥膏罐子的手,不由自主便握緊了。
玉玲瓏是個極聰慧,又戒心滿滿之人,她似乎不相信任何人,不管麵對的是誰,都會像隻刺蝟般,將渾身的刺豎起來時刻準備禦敵。哪怕夜淩軒大婚那晚幫她請來了汪柔兒,哪怕,夜淩軒從見梅手裏幫她坑蒙拐騙了不少金玉之物,她對他的態度,依然說不上友好。
可眼下,玉玲瓏的口吻卻十分熟稔,就好像,他們是相交已久的朋友。
這樣的玉玲瓏,不由自主便與昨晚擅闖鎖塵軒的龍天行相重合。
仿佛驗證了內心猜測,夜淩軒垂下長睫,繼續給玉玲瓏上藥,唇角,卻悄無聲息輕輕揚起。
“汪柔兒到底怎麼回事兒?”他問,聲音已然比之前多出幾分愉悅和寵溺。
玉玲瓏趴著看不見夜淩軒的表情,聽聲音,卻覺這名謫仙般的男子,好像挺高興。
她被夜凜寒打成這樣,他很開心嗎?
什麼人啊這是?
莫名委屈,她撇撇嘴,沒好氣道:“還能怎麼回事兒?
她想害我,說用什麼他們汪家的獨門武功幫我解乏驅病,試圖吸走我的真氣。
結果一試之下,發現我體內毫無半點真氣,就幹脆加了個雙保險,改而加害我娘親去了。”
“竟是這樣。”夜淩軒淡淡應了。
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他一邊治療,一邊跟玉玲瓏討論了兩個藥方。掌燈前,溫文有禮地告辭離去。
玉玲瓏並未看見,一走跨出房門,夜淩軒麵上的從容淡定就消失了。
她更不知道,夜淩軒離開小院後並未回家,而是直奔東院夜凜寒的清寒居。
夜凜寒剛剛從軍營回來,將坐騎和馬鞭丟給夜燁,便往清寒居而來。
他今日心情煩躁,將林靜和送回玉和侯府之後,索性跑去軍營,和麾下將士們狠狠切磋了一番。直將兩名副將打得滿地找牙,方解氣般帶著夜燁打道回府。
然,才走進東院,迎麵白影一閃,一道淩厲的掌風已兜頭襲來。
夜凜寒本能地側身避開,尚未瞧清楚來人,已揮手接住了對方第二掌。
倆人掌心對上,皆是一震。
夜凜寒更是在瞧清楚來人後脫口驚呼:“三哥?”
喚出這聲“三哥”,他已下意識收回掌風。
可夜淩軒卻像吃了槍藥般,非但掌風不撤,竟又增加了幾分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