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瓏尚未搞清楚狀況,夜淩軒已掏出塊帕子蒙住自己的眼睛,再強行脫下玉玲瓏和他自己的外袍,迅速調換了個個。
繼而,摘掉玉玲瓏的銀色麵具和氈帽,變戲法般從懷中取出另一套黃金麵具和新帽子給玉玲瓏戴上。
最後用手將玉玲瓏的帽子、麵具來回摸了兩遍,確定玉玲瓏的真容絲毫沒有暴露出來,方扯掉帕子,緩緩睜開眼睛。
此時的玉玲瓏不能動也不能說話,隻能從夜淩軒幹淨瞳眸中瞧見自己的剪影。
夜淩軒為她戴上的黃金麵具仿佛專門為她打造,極薄,小巧輕便,將她的臉完美遮蓋住,卻在眼睛、鼻子和嘴巴處都留有與她五官高度吻合的孔洞,絲毫不影響她視物、呼吸、說話和吃飯。便是頭上的新氈帽,都與舊氈帽相同,將她才長出不久的濃密黑發遮擋得嚴嚴實實。
瞧著夜淩軒麵上漸漸流露出如釋重負的滿意,玉玲瓏終於後知後覺意識到他想做甚了。
這家夥,可是打算跟她交換身份,去迷惑假山群上那個骷髏凶手?
好吧!夜淩軒是白金期中段三階高手,普通人根本傷不到他。
由他去捉拿凶手,勝算怎麼都比自己大得多。
問題是,夜淩軒是個男人,且身材挺拔、高大修長,身上還帶著股絕世脫俗纖塵不染的氣度。
而自己卻是名女子,還是那種比較小巧,身形尚未完全長開,根本沒什麼氣度威壓的小女孩。
如此大的外形和氣場差異,夜淩軒這般掩耳盜鈴,當真能忽悠得住凶手?
讀懂玉玲瓏的懷疑,夜淩軒笑著摸摸她的頭。
“傻姑娘,我當然知自己是男子,你是女子,咱們的身形相差太大。
但你要知道,當時那廝在假山峰頂自上而下俯瞰,最多隻能認出八弟這身衣裳和你的銀質麵具、氈帽。
至於你的具體身形,他是看不真切的。
既如此,咱們為何不能將計就計,攻其不備?”
好像有點道理!玉玲瓏眨巴一下眼睛,示意夜淩軒解開她的穴道。
夜淩軒卻仿佛沒領悟,隻靜靜打量她,目光清淺溫柔、流光溢彩,似有無數星辰閃耀。眉宇間,卻隱著玉玲瓏不熟悉的固執、堅持和霸道。
“等下我一走,你的穴道便會自行解開。”他淺淺笑著交代,如陽春白雪,似清風朗月,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凝重:“玲瓏?你且記住,要專心跟著我走,但別離得太近。
待到了禦花園之後,不管八弟什麼態度,你最好都與他在一起。
實在找不到他,你也必須到人多的地方安坐,萬萬不可獨自一人。”
說罷,戴上玉玲瓏的銀色麵具和氈帽,夜淩軒轉身就走。
果然,他走出去十幾米,玉玲瓏的身體便恢複了行動。
看著夜淩軒漸行漸遠的挺拔背影,玉玲瓏心頭五味雜陳。
她方才到底多蠢,才會忽略他如此明顯的關心?
想這皇宮雖晦深莫測、步步泥潭,但,敢在光天化日下公然殺人者,應該並不多。
所以,兩名凶手的身份勢必不一般。
而早不殺人晚不殺人,非要等到今日殺人。足見,他們並非宮裏的常住人口,而是今日宮宴上的貴客。
然,對於玉玲瓏來說,最重要的,乃是夜淩軒的反應。
首先,那名穿明黃色衣裳的花叢凶手。
一個能用手就將人腹內靈丹硬生生取走之人,豈會察覺不到附近藏著人?即便夜淩軒武功高強,可以摒棄掉自己的氣息,她玉玲瓏卻是個修煉廢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