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阿平握住兄長的手,眼圈漸漸紅了:“凜家軍素來有軍規,寧死不做俘虜。
我與阿兄本就是王爺的死士和暗衛,阿兄盡忠職守,將乾國不良企圖送達凜王爺手裏乃是本分。但,這本分卻間接導致十皇子殞命乾國。這種情況下,即便阿兄身份不暴露,皇上也絕不會放過阿兄。
王爺雖待我們這些兄弟極好,但到底皇上是君,他乃臣。我們這些臣子手裏的奴才,哪裏有那麼貴重?
問題是,阿兄和我自幼相依為命長大,即便活不能見人,死我也得見到屍體。
所以,我背著王爺,在快活林裏一連找了七天……”
“未找到阿凡,你就鋌而走險,潛入護城河尋找阿凡的屍體?”玉玲瓏突然問。
這話問出來,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囚牛不敢相信地瞪圓眼睛:“隊……隊長?你是說,他是從護城河逆行潛入水牢的?”
玉玲瓏睨他一眼:“快活林戒備森嚴,我第一回來就被你們裝棺了,你認為,以阿平的本事,能避開快活林裏護院和小廝的眼睛,偷偷潛入水牢?
不過,他水性了得,從護城河下去,未必能難住他。”
囚牛登時啞口無言,阿平卻眼眸晶亮地死死盯著玉玲瓏。
半響,他方淒慘一笑:“沒錯!我與阿兄生於南方水族,自幼就懂水性。
護城河裏的水雖有很強腐蝕性,但我們水族身上卻有一層與生俱來的保護靈力。
這種保護靈力與我們的心脈和血液相通,入水便能浮現。
我就是靠這層保護靈力和水性,才順利潛入護城河,鑽進水牢的。”
“我去!”囚牛不由驚呼:“隊長?那萬一以後再來幾個水族人,是不是咱們快活林都能被他們偷襲瓦解啊?”
“所以我才建議你填平水牢,你不是沒答應嗎?”
囚牛:“……”
搞半天,隊長要填平水牢,還因為這個?
不過在牢底走了一圈,就能察覺到這一隱患。囚牛突然覺得,跟著玉玲瓏,將來或許會比跟著大BOSS更有建樹。
見囚牛一臉崇拜地看著玉玲瓏,阿平的眼眸閃了閃,麵上卻不動聲色:“我本想著,能在護城河裏打撈到兄長的遺骸就不錯了。卻萬萬沒想到,會找到活著的兄長。
也是那水牢和護城河裏的水實在太陰毒,便是我和兄長這樣的水族,下去了也沒辦法再重新上岸。
好在我隻在牢底堅持了不到兩個時辰,獨孤公子便來了。”
情況跟玉玲瓏猜想的差不多。
站起身,她圍著阿平和阿凡轉了兩圈,問:“你們兄弟倆且說說看,為何要背棄夜凜寒投靠我?”
阿凡先開口:“屬下說了,我沒有背叛凜王爺,亦無愧對凜家軍。
當日深入鬼市,凜王爺便將我從暗衛死士中除名了。
王爺說,那是個必死的任務,完成也好,完不成也罷,阿凡都不能再回去,隻有來生再見。
故,以前的阿凡早在一月前便沉屍牢底。如今的阿凡,乃是主子不顧自身安危,冒死救回來的一名家奴。
救命之恩和賜藥之情阿凡至死不忘,還請主子成全。”
竟然還有這一茬,怪不得阿凡一睜眼就投靠,應該是執行任務前,夜凜寒便知阿凡此去必死無疑吧?
想到長安侯,再想到莫名被斬殺的十皇子,玉玲瓏突然覺得,那中間還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陰謀。
不過,夜凜寒的事情她沒興趣,也懶得管。
“你呢?”她問阿平。
“我?”阿平笑起來。
他的笑容有點孩子氣,還帶著玉玲瓏熟悉的狡黠與精明:“龍公子那般了解阿平的脾性,豈會不知我在算計甚?”
“阿平?”阿凡不滿地皺皺眉:“好好跟主子說話。”
“諾!”
衝玉玲瓏拱拱手,阿平收起笑容:“其實很簡單。
其一,識時務者為俊傑,眼下我和阿兄都身在快活林,橫豎都是龍公子手裏的死鳥,又何苦浪費時間和精力,困獸猶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