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是玉俏俏安排在清寒居的一名小廝,最近這段日子都是此人在監視夜燁。方才,他似乎聽見偏殿有動靜,所以才會過來查看。
將門踹開,卻見屋子裏隻有夜燁一人無精打采地歪靠在床,小廝登時滿臉嫌棄。
嘴裏嘀咕著“晦氣”,他便要離開。才一轉身,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嘿嘿”壞笑著向夜燁走來。
“夜統領?你這天天呆在屋子裏憋不憋悶啊?要不,小的帶你出去轉轉如何?”
“不勞閣下了。”夜燁冷冷看向他:“我不覺憋屈。”
“喲!”小廝笑得愈發不懷好意:“還挺有脾氣的。
不過也是,聽王妃說呢,王爺和玉玲瓏那個賤人今日就要回京了。故,王妃早早便進宮侍奉皇上去了。
哎呀,這要說起來呢,有些人就是不自量力,還以為自己有多大能耐,非要厚顏無恥地主動跑去什麼黑山尋找藥引。可足足三個月過去,卻連根藥毛也沒找回來。倒是我們王妃,足不出戶,便習得一身出神入化的好醫術,給皇上解毒那是手到病除。
夜統領您說,在王爺眼睛裏,是王妃更加體貼善解人意,還是玉玲瓏那個賤人更討喜一些呢?”
“我呸!”夜燁一下子被此人的話語惡心到了,想都沒想,便一口吐沫吐過去:“玉俏俏那種心腸歹毒的賤人也配與我們王妃相提並論?她連給我們王妃提鞋都不配,王爺絕不會多看她一眼,絕不會!”
“敬酒不吃吃罰酒!”許是被夜燁的話氣到了,小廝一把將夜燁從床上拽下來,揪著夜燁的領子拖拽到桌前,拎起茶壺就往夜燁嘴裏灌:“我看這茶你還沒喝夠,那就多喝點吧!”
一口氣給夜燁灌下去大半壺,他才將夜燁丟在地上,用腳踩著夜燁的肩膀,居高臨下譏諷道:“你不說,我都忘了。
其實,王爺喜不喜歡又如何?皇上和皇後娘娘喜歡便是了。橫豎將來王爺登基為帝也要三宮六院,我們王妃才不在乎王爺將來會有多少妃嬪呢,隻要一個正宮皇後的位置就足夠了。”
“正宮皇後?”身後突然傳來一道鬼魅般的聲音:“玉俏俏也配!”
小廝身子一抖,倏地回頭。
連喊都來不及喊,他便驚恐地看見,自己的身子倒了下去,而那脖子上,居然沒有腦袋。
夜凜寒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夜燁也隻覺眼前一花,那小廝的腦袋便從脖子上飛了出去。甚至,那頭顱在地上滾了兩滾眼睛還在眨動,夜燁親眼看著它死死瞪著失去了腦袋的脖子,漸漸浮現出的驚恐表情。
“王爺?”夜燁眼圈一紅:“您怎麼?”
他想問,王爺,您怎麼就出手了呀?眼下實在不是打草驚蛇的好時機。
可是,對上夜凜寒憤怒又糾結的眼睛,夜燁卻實在不知要怎麼說下去。
王爺在心疼他,王爺居然在心疼他。
夜凜寒隻瞧了夜燁一眼便出去了。
很快,他再度返回,手裏卻推著一張輪椅。
這東西夜燁很熟悉,正是以前玉玲瓏天天做的那把。
“王爺?”他不解地問。
“兄弟。”夜凜寒親手將他扶到輪椅上坐下,擲地有聲:“本王這就去替你們討回公道!”
說罷,推著夜燁便出了門。
將夜燁推到院子正中央,夜凜寒開始行動了。
一開始,夜凜寒是打算先觀察觀察再從長計議的。可親眼目睹了夜燁受辱之後,夜凜寒突然改變了主意。
之前他不願玉玲瓏打草驚蛇,那是害怕玉俏俏身後的勢力對玉玲瓏不利。
可現在玉玲瓏離開凜王府了,那他還有什麼可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