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寒居。
寢殿大門緊閉,門口站著四名鎧甲在身的暗衛。
殿內,夜凜寒和汪柔兒正在對峙。
汪柔兒有多偏執這世上恐怕除了夜凜寒,再無第二人知曉。
一回到清寒居,夜凜寒便親手給她套上一件自己的衣裳。動作相當粗暴,眼睛裏皆是不耐煩。
之前在柴房裏瞧見汪柔兒的慘狀,夜凜寒內心曾滑過一抹同情。那同情並非針對汪柔兒這個人,而是針對一名被欺.辱的女子。
此時找來自己的衣裳給汪柔兒穿上,亦不是心疼汪柔兒,甚至不是可憐。而是,覺得惡心。
沒錯,就是惡心。
原本汪柔兒穿著衣裳還是光著身子對於夜凜寒來說沒多大差別,這女人如今在他眼裏,還不如清寒居門口一截石墩子引人注意。但,有了麗春院中汪柔兒對他的苦苦糾纏和威脅之後,夜凜寒一眼都不想多看這女人肮髒的身子和醜惡的嘴臉。
他有些想不明白,以前的自己是瞎的嗎?怎麼會愛上這樣一個表裏不一的女子?
走出麗春院的大門,夜凜寒便用精神力打開了傳音鏡的封印。
是的,不光汪柔兒有傳音鏡,他夜凜寒也有。他的傳音鏡,一麵在自己懷裏,另一麵,在夜燁手裏。
夜燁手裏的,是他今早才交給夜燁的。他早就料到今日這趟進宮赴宴凶多吉少,留領一麵傳音鏡給夜燁,隻是為了留下一條退路。
汪柔兒已然瘋了。瘋掉的女子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所以在夜燁帶人找到林靜和與紀博文之前,夜凜寒不敢殺死汪柔兒,他得忍,得拖延時間,甚至得連哄帶騙,將林靜和和紀博文的關押之處從汪柔兒嘴裏套出來。
汪柔兒從被夜凜寒帶進清寒居開始,整個人就陷入懷舊的恍惚狀態。
“我終於回來了。”她喃喃低語:“寒哥哥?你終於又肯帶柔兒進清寒居了。你還記得嗎?自幼,這清寒居便不許女子踏足,隻除了柔兒,隻除了柔兒啊!”
“哈哈哈。”她笑起來,笑得有些瘋狂,滿臉都是淚:“寒哥哥你果然記得我們曾經的約定。其實,你是知道的對嗎?你知道我自幼心儀的那個人是軒哥哥,但你還是疼著柔兒,寵著柔兒,一心一意愛著柔兒。
但寒哥哥,柔兒也是喜歡你的。真的喜歡,尤其是你與玉玲瓏大婚之後,柔兒愈來愈覺得,自己真正所愛之人,是你。
眼下父皇已經為我們指了婚,寒哥哥你娶柔兒好不好?給柔兒一個大婚,一個比娶玉俏俏還要隆重的……”
“給你一炷香的時間考慮。”夜凜寒麵無表情地打斷她:“一炷香之後,本王會切掉你一根手指。之後,本王每數到十,便切掉你一根手指。手指切完,本王會開始切你的腳趾,腳趾切完,本王會一片一片削掉你腿上的肉。腿上的削完,本王會削你胳膊上的,最後是身上……”
“啊?”汪柔兒不敢相信地尖叫起來:“你……夜凜寒?你居然要親手對我實施淩遲?”
“嗯。”夜凜寒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幾乎聽不出冷意:“什麼時候,你告訴本王靜姨和紀博文的下落,本王什麼時候停止淩遲。”
“你敢!”汪柔兒怒吼:“夜凜寒你隻要敢動我一根汗毛,我便下令讓那些人弄死林靜和和紀博文。
你很清楚不是嗎?我的傳音鏡和你的不一樣,我這麵傳音鏡,隻能我自己使用,即便強悍如你,也奈何不得他。
你要不要試試看,是你殺死我快,還是我臨死前讓傳音鏡弄死林靜和和紀博文更快?
不,我不要死,柔兒要活著。
對,活著。
所以寒哥哥,你切我一根手指,我也會讓他們切掉林靜和的一根手指,你削掉我的……”
“現在開始計時。”夜凜寒根本不聽她的威脅,淡定地點燃香爐裏的香。
“……”汪柔兒說到一半的話立時噎了回去。
夜凜寒是認真的。
他確實想救林靜和和紀博文,但,在無法相救的時候,他會理智地讓他們死。
所以,威脅對於夜凜寒,無效。
這男人,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