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廳立刻為葬罪調查組訂了機票,大約三個小時後,清雨等人所乘的飛機降落在星華市。
從出口出來時,清雨一眼就瞥見來接機的人群中,一個瘦高的平頭青年,手中舉著帶有清雨姓名的牌子,正在人群中焦急地尋找他們的身影。
清雨笑了笑,走到那人麵前:“找林清雨?我就是。”
平頭青年愣了愣,顯然沒想到省廳派來支援他們的精英力量葬罪調查組,居然是由幾個還沒滿二十歲的少年組成的。他顯得有些局促,連忙伸出手:“啊……你就是葬罪調查組的林組長,你好!我是市公安局劉淼局長的秘書肖新。”
清雨淡淡笑著,回握住肖新的手,道:“幸會。”
話不多說,肖新帶清雨四人上了車,急速駛向市公安局。
車窗外的樹木如電影放了幾倍快進般,飛一樣的呼嘯著向後而去。天邊浮著幾片烏雲,空氣中夾雜著絲絲涼意。
時隔三年,清雨又回到這座留給他無限傷痛的城市,父母離世的地方,也是他和雪岩命運轉折的地方。曾經的一切猶如影片般不停地在他眼前播放著,心中的傷疤在記憶的撩撥下,又滲出了鮮血。一幀又一幀的畫麵,最後定格在冰冷的鐵床上那兩具已辨不出模樣的屍體。
清雨攥緊了雙手,把快要湧出的眼淚生生地擋了回去,他微微側頭,發現雪岩亦是紅著眼眶,直直地盯著窗外。他輕輕拍了拍雪岩放在膝蓋上的手,雪岩轉頭,精致的臉上扯出一個生硬的微笑。
兩人相對無言。
一路上,肖新非常嫻熟地繞過幾條擁堵的交通要道,用最快的速度將清雨四人送到了市局。
星華市公安局臨近市中心,從大門進入可見三棟主樓,其中正對大門的一棟是新修的,使用了玻璃幕牆,足有十幾層高,樓後是警員食堂和另外三棟辦公樓,西側還有供警員放鬆的體育館以及警員宿舍,占地麵積廣大,基礎設施完善。
清雨駐足在這棟充滿現代化氣息的大樓前,道:“新修的?”
肖新看了一眼大樓,轉向清雨說:“是的,剛建成不久,怎麼林組長以前來過?”他有些驚訝。
清雨凝視著麵前的大樓,神色複雜。
是的,三年前,在這棟樓還沒有重修時他來過,作為死者家屬來這裏認屍。
“嗯,三年前來過。”清雨盡量控製著自己的語氣,又淡淡笑道:“我們進去吧。”
清雨推開會議室的門,裏麵坐滿了警員。刹那間,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四人身上。
坐在最前麵的一位體型較瘦、頭發稀疏的中年男人起身,看向清雨的目光中有些驚訝。肖新連忙介紹:“林組長,這是我們的何希副局長。何副局,這位是葬罪調查組的林清雨組長。”
何副局臉上堆滿了笑容,連忙與清雨握手:“久聞省廳的葬罪調查組,沒成想你們這麼年輕,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強啊!”
清雨禮貌的笑了笑:“何副局謬讚了。”
何副局轉身對在座的警員示意,大家鼓掌以示歡迎。
清雨無視了來自各方或是不屑或是疑惑的目光,示意何副局不必如此隆重,直接介紹案情便可。
何希略有一絲尷尬,對著在座的一位警員說:“嚴隊長,你來詳細介紹一下案情吧。”
被點名的是刑偵大隊三分隊的隊長嚴軒,他起身響亮地答了一聲“是”,遞給清雨以及調查組另外三人各一份資料後,便認真地開始介紹:“7月16日早八點十分左右,肖秘書像往常一樣進入局長辦公室為局長整理文件,發現本應上班的劉局長不在辦公室,肖秘書打電話發現局長的手機和包在辦公室內,沒有拿走,他以為是局長有事出去了,並沒有在意。過了一個多小時,局長還是不見蹤影。肖秘書立刻聯係劉局長的家裏,家人卻說劉局長加班一夜都沒有回來,肖秘書感覺事情有些不對,便向何副局報告。何副局讓人詢問所有警員,可全局沒有人早上上班時看見劉局長。恰好此時門衛來彙報說,15日夜間有黑衣人闖入警局,那人用手在他麵前一揮,他便沒有知覺了。我們意識到可能是出事了,於是便調看了15日夜間的監控。”
嚴軒按下播放鍵,監控畫麵顯示:
15日晚11:05,一個身穿黑鬥篷的人走進了警局大門,門衛立刻喊住他,並追了上去。那人微微轉頭,被帽子遮住的臉隻有下半部分露了出來,蒼白的皮膚在月光下鍍上了一層銀,看起來異常詭異。看見追過來的門衛,“黑鬥篷”的嘴角微微揚起,緩慢地抬起袖子在門衛麵前輕輕一掃,門衛便倒地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