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鎮子旁邊的一處懸崖邊上,幾個弟兄把一個五花大綁的人押在這裏,建子怒氣衝衝喝問著,其他弟兄有的扇耳光,有的用腳踢,還有的抓住繩子欲把人扔下懸崖,被綁的人殺豬般的嚎叫著,褲子濕的能擰出水。
“建子,這是怎麼回事?他是幹嘛的?你們幹嗎要抓他?誰說他是漢奸?”沈世傑等人趕到懸崖邊。
“報告沈司令,王政委,我們正在街上轉悠,發現來了一個生人,我們問旁邊的老鄉,老鄉都說不認識這個人。於是我們就密切觀察這人,發現這家夥眼睛滴溜溜亂轉,每一個犄角旮旯都要進去看看,我們估摸他不是啥好人,說不定是來刺探情報的漢奸,就把他抓了起來。本來想帶回駐地,又一想萬一抓錯了咋辦?我們就把他帶到這裏審問,從他身上搜出了這些東西。”建子把幾塊大洋和半截鉛筆及兩張皺巴巴的空白紙張交給沈世傑。
“胡鬧,簡直是胡鬧,趕快把人放了!”王大保嗬斥著,幾個弟兄趕快給人鬆綁,那人像是見了救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磕頭求饒,直呼冤枉。
沈世傑仔細觀察這人,細皮嫩肉的不像是莊稼人,他把東西還給這人:“老鄉,對不起,實在對不起,我的部下粗魯無禮,讓您受委屈了。您起來檢查一下,看看身上哪點受傷了?我們馬上給您治療,如果有啥損壞的加倍賠償。”
“老鄉,弟兄們有眼不識泰山,錯把您當做成壞人了,請您別介意,有啥委屈直接跟我說,我給您出這口氣!”王大保扶起那人。
“沒有,沒有,我沒有受傷,也沒有損壞啥東西。那幾個弟兄硬說我是漢奸,冤枉,實在是冤枉啊!好在老爺您來了,我啥都不說了,打擾您了,我這就走!”那人接過大洋轉身就走。
“哎!老鄉,既然來了就不著急嘛,我們抓了您,還打了您,怎麼也得請您吃頓飯壓壓驚,您說是吧?”沈世傑微笑著把那人攔住。
“不……不用了,我還有事,就不麻煩你們了,不麻煩了……”那人慌忙擺手,拔腿就跑。
建子幾步追上,一把拉住那人:“老鄉,你跑啥?隻有漢奸見了我們才跑,你不是漢奸跑啥?我們又不吃你,隻是請你吃飯,一般人我們還不請他呢!”
“我……我不是漢奸,不是漢奸,不是的……”那人慌了。
“老鄉,您不必緊張,我們沒說您是漢奸,隻想請您吃頓飯,向您賠禮道歉,和您交個朋友,沒有其他意思。”沈世傑顏色和悅的說,王大保和張耀祖也誠懇的勸說著。
“長官老爺,我一個鄉下受苦的,大字不識一個,哪敢高攀你們這些老爺啊?還是放我走吧,我謝謝你們了!”那人一躬到底,動作異常嫻熟。
“吆嗬!動作挺熟練的嘛!是跟日本人學的吧?你學點啥不好,非要學小鬼子鞠躬,還鞠的很徹底,頭都快碰到地上了,你累不累啊?你這小身板是受苦的?打死我都不相信。不識字你拿半截鉛筆幹嗎?身上揣兩張破紙幹嗎?不就是記個重要東西嗎?再就是畫個圖啥的嗎?隻可惜剛到鎮上就讓幾個兄弟抓住了,兩張紙上啥也沒有畫上,真替你惋惜啊!一個笨的不能再笨的漢奸探子,幾個在街上閑逛的年輕人都能將你抓住,就這水平還敢來收集情報?我們就是把所有的情報都給你小鬼子會相信嗎?”張耀祖笑著拍拍那人的肩膀,一連串的詢問讓這家夥啞口無言,蹲在地上一言不發,一副癩皮狗的樣子。
“奶奶的,老子一開始就看你狗日的不咋順眼,隻是不能確定,所以才讓建子放開你,看來老子的眼睛還是不咋明亮。建子,把這狗日的扔下懸崖,不要髒了鎮子的土地。”王大保狠狠的說道,忍不住踢了這家夥一腳。
“政委,這小子隻是日本鬼子的一條狗,對咱們沒啥利用價值。你說的對,不要髒了鎮上的土地,把狗日的扔到懸崖下喂狼。建子,將這家夥綁好,身上再栓塊大石頭,扔下去響動大一點,讓周圍的野狼瘋狗都來吃人肉,啃骨頭!”沈世傑說完轉身就走,王大保等人也離開了懸崖。
還沒走多遠,就聽後麵傳來一聲聲慘烈的哀嚎,哀嚎中夾雜著苦求:“不要……不要……我說……我說……”
沈世傑和王大保、張耀祖對視了一眼,笑著轉過身:“建子,把那東西拉過來,看看狗東西是個啥貨色。”
那人還真是個漢奸探子,來鎮上就是刺探情報的。自從考察團被消滅後,周邊的鬼子一直懷恨在心,總想找機會報複救國軍,可是一直得不到司令部的批準。鬼子大本營根本不在乎幾個微不足道的什麼抗日救國軍,他們更在意的是白馬鎮地區豐富的礦產資源和王爺的墓群,決不會因為損失了幾個士兵和專家而大動幹戈。他們在等待時機,時機一旦成熟將立即進攻白馬鎮,繼續完成考察團沒有完成的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