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傑走到福田跟前,上下打量了一陣,輕蔑的笑道:“你就是這裏的最高指揮官福田先生吧?原來是這等模樣,並沒有三頭六臂嘛!你們在我們中國的土地上橫行霸道了多少年,霸占我大片河山,殺害我無數同胞,淩辱我兄弟姐妹,想到有今天這樣的下場嗎?想到要受到中國人民的審判嗎?”
“請問閣下您是……”福田非常疑惑,他感覺眼前這個人似曾相識,好像以前打過交道。
“哦!忘了告訴你了,我們就是你們苦苦圍剿數年的斷魂山抗日救國軍,我是救國軍司令沈世傑!對了,當年好像就是你把我們逼上了斷魂山,又是你把我們趕出了斷魂山,我沒有說錯吧?隻是不幸的很,我們好賴還都活著,又回來找你來了。”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沈司令沈先生啊,你居然還沒死,又死皮賴臉的回來了,真是膽大包天啊!難道你忘了是怎麼被趕出斷魂山的嗎?這裏到處都有天羅地網,你們區區幾個土匪流寇豈能逃出皇軍的手心?趁皇軍還沒有發火,趕緊繳械投降吧,看在多年的交情上,皇軍可以免你一死。隻要你投靠皇軍,我保證讓你和你的弟兄們全部官升三級。”
“哎呀!官升三級,好大的誘惑啊!我沈世傑生來最喜歡做官了,若是我們的委員長這麼說,我一定會感激涕零,說不定還會山呼萬歲!因為那是我們的頂頭上司說的,是我們領袖說的,我自然會照著做。而你算什麼呢?領袖?上司?可你什麼都不是啊!你隻是個徹頭徹尾的強盜,一個侵略者,一個沒有人性的狗雜種!不光你,你的那個什麼天皇,包括你們的政府統統都是狗雜種,一個狗雜種的話能聽嗎?狗嘴裏能說出人話嗎?媽的,老子不跟你狗日的費口舌了,把這個沾滿老百姓鮮血的劊子手拉下去!”
小林把福田拉到一邊,狠狠抽了福田幾個耳光:“總算把你狗日的逮住了,我要為父母報仇,為八仙廟村千百號父老鄉親報仇,為救國軍犧牲的哥哥們報仇!鄉親們的陰魂在下麵等著你,狗日的趕緊下去贖罪吧!”說著把一顆手榴彈塞到福田的後腰帶上,手裏攥著拉線,推著福田向門口走去。
賈讓早已癱倒在凳子上,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說啥也逃不過這一劫了,趴在桌上直翻白眼。看到進來的“警備團”士兵四處忙碌,好多身影都很熟悉,他腸子都要悔青了。想當初這些人都是自己麾下戰將,可如今卻成了人家救國軍的人,穿著自己配發的軍服來抓自己,這不是引狼入室是什麼?
一個極其熟悉的身影從眼前閃過,賈讓像落水之人抓了根救命稻草,歇斯底裏的大喊:“鄭二兄弟,是你嗎?你怎麼在這裏?我是你大哥啊,快來救我,快救救我……”
鄭二本不想見賈讓,一直把帽簷壓得很低,盡量離賈讓遠點。畢竟是自己結拜多年的大哥,誰能忍心下這狠手啊?可這大廳還是太小,就如同這世界如此小一樣,越不想見到的人偏偏越容易見到,見賈讓大喊大叫,他隻好轉過身,向賈讓走過去。
“大哥,我再叫你一聲大哥,以後想叫也沒有機會了。大哥,你走到今天這一步誰都別怨,要怨就怨萬惡的日本鬼子,但說到底還是怨你自己。人世間這麼大,要做可做的事情有千千萬,你幹嗎非要做漢奸?你自己做漢奸不算,還要拉上你的兄弟我也做漢奸,這一點兄弟我永遠都不能原諒你,會記恨你一輩子。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我的交情從那時起一刀兩斷,再也沒有和好的可能!”
“兄弟啊!我的好兄弟,你咋能如此無情?過去十幾年我對你咋樣?無論啥事不都是讓著兄弟你來著?大哥投靠日本人這不是沒有辦法嗎?日本人刀架在脖子上大哥還能做啥?你知道大哥的脾性,隻要能活著,什麼事情大哥都能做得出來。再說投靠日本人有啥?今天是日本人的天下,大哥沒有辦法,有朝一日大哥翻身了照樣會殺日本人的。當初拉你入夥那不都是為你好嗎?我不拉你入夥你能活到現在?你那百十號人不早成了日本人的炮灰?做人要講良心啊,我的好兄弟!”賈讓鼻涕一把淚一把哭訴著。
“大哥,你做漢奸也就罷了,隻要你不狠勁的欺負老百姓,不濫殺無辜,不到處欺辱女人,看在你我多年兄弟的交情上今天也許會放你一馬。可是你作的惡實在太多了,多的連你自己都記不清數不清,你自己說你還能逃得過今天嗎?退一萬步說,就算我放過你,救國軍放過你,那些屈死的冤魂會放過你嗎?那些被淩辱的姐妹會放過你嗎?你自己敢出去問問鎮上的鄉親們嗎?大哥,你去吧,我會給沈司令和鄉親們說留你個全屍,隻要有可能我會親自埋葬你的,就算沒有機會我也會托人安葬你的,你就放心的走吧!”鄭二頭一扭轉身就走,眼裏閃著淚光。大錘一把提起賈讓,健步向外走去,走過之處留下一串水滴,賈讓已經小便失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