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悄悄的向後麵蜷縮著,雖然我知道這樣做是徒勞的,但是隻是在心裏覺得,這樣,也許會更安全一些。
如果是麵對一個突然出現的怪物或者是僵屍,也許我會以一種無知者無畏的精神和對方拚鬥一場。
但是關於眼前這個惡魔,我卻及早的知道了它的可怕,從前人的留書遺跡裏,還有那些層層疊疊的人皮中,我的心裏已經對他有了一種陰影。
其實人有時候的心理就是這樣的,麵對未知的事情,總有一種探索的興趣,不管前途是凶還是吉,所以才會又更多的年輕人撲向自己有著濃厚興趣,卻並不了解的世界裏。
但是對於已知的東西,人們並不是急於了解所有的真相,而是從各方麵的渠道去了解一些片麵的信息,從而去誇大,或者扭曲事實的真相,自己給自己心理上增添過重的負擔。
現在我的心情就是這樣的,其實我並不了解眼前這個惡魔究竟有什麼威力,但是因為剛才的那些事情給我心理上造成了很深的陰影。
當黑影慢慢的走近我的時候,我的心情越來越緊張,呼吸也變的粗了起來,當他走到距離我有兩米多遠的時候,我看清楚了對方的容貌,禁不住差點兒笑出聲來。
原來眼前的這個黑影,就是剛剛離去不久的那個地穴人。
我神經頓時鬆弛了下來了,突然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為什麼剛才我還能看對方看的十分清楚,怎麼一轉眼,他就在我眼前變成了一個黑影。
我偷偷的把眼睛睜的大了一點兒,這時我才發現遠處的洞穴都變的模糊起來,我心裏一驚,難道說是我的視力出現了什麼問題嗎?
我下意識的想用手去揉揉眼睛,可是我轉念一想,如果現在有所行動,剛才所做的豈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於是我隻得按奈住心中的焦慮,看著對方,慢慢的靠近了我所居住的洞穴。
地穴人走到離我身子不遠的一處地方,停下了腳步,這時我發現對方的麵容和剛才有著截然不同的兩種神情。
如果說剛才他還是一個懦弱、遜卑的未開化的原始人的話,那麼現在他的臉上的表情,足可以顯現出他是一個恐怖、可憎的惡魔。
隻見他衝著我的嘴巴張的大大的,不停的往外吐著舌頭,裏麵的牙齒呀變的赤紅,身上的長毛仿佛陡然之間增長了很多,披掛在身上,十指上的指甲長長的,呈現出墨綠色,上麵沾滿了汙垢。
我看了心裏一陣惡心,但是更多的是恐懼,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剛才還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在轉眼之間就變的這麼可怕。
處於恐懼我稍稍的把身體側轉了一下,我相信對方也隻會認為這是我睡覺時偶然的一個翻身,並不會認為我對他有什麼警覺。事實上對方的反應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當他看見我的身子轉動的時候,出於本能怔了一怔,隨即就往後退了幾步。
我趁著側身的空當,把壓在一邊的砍刀緊緊的纂了起來,左臂橫擋在胸前,奇怪的是,地穴人在我側過身以後,並沒有馬上行動,反而停留在原地,兩隻眼睛死死的盯在我的胸前。
我微微眯起一隻眼睛,向對方看去,我發現在對方的眼神中,似乎流露出一絲恐懼,我心裏不禁有些詫異,看他剛才的樣子,明明是一副誌在必得的神情,怎麼一轉眼,就有這麼大的變化。
我仔細想想,在我胸前並沒有什麼東西呀?為什麼對方會如此懼怕?
我還未醒過神來,突然在對方的肩膀上,赫然多出了一隻手,我心裏一驚,嚇的差點兒沒從地上坐起來。
豈料對方比我更為害怕,隻見地穴人身子猛然哆嗦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去,這時我才看清楚了,站在對方身後的竟然是那個長者。
地穴人還未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兒來,隻見那個長者憤怒的朝向他,然後極力壓抑著自己的聲音,衝他不停的比畫著,從他的舉止上,我猜,也許長者在告訴對方,如果我真是一頓美餐的話,要輪也應該先是長者先用,至於對方,則隻能按資排輩往後靠了。
地穴人低著頭,極為恭敬的聽著長者的訓斥,但是我看見他的眼睛還在不時的偷著看向我。
我突然把眼睛張開,睜的大大的,看向對方,然後一呲牙,衝對方做個鬼臉,然後又飛快的把眼睛合上,地穴人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急忙伸出手臂指向我,對麵的長者也趕緊把頭轉了過來,緊張的望向我,當他看清楚我還在熟睡中的時候,禁不住長鬆了一口氣,轉而又把滿腔的怒火對向地穴人,因為很明顯,他認為對麵的這個下屬不但沒有耐心的聽他的講解,反而一再戲弄他。
長者的手揮舞的更加賣力了,嘴裏的喊叫聲也禁不住大了起來,似乎他對眼前這個下屬的憤怒已經到達了極限。
我差點兒笑出聲來,我想這是對麵前這個地穴人最好的懲罰,沒有人會相信一個不誠實的人一再撒謊,即使他說的事實,可是別人也會鑒於他以前的所作所為,對他的信譽打了折扣,這是千百年來不變的規律,即使在這群原始人群中,也是一樣的。
地穴人不服氣的點著頭,並不時把眼睛瞄向我,眼神中充滿了怨毒和委屈。
但我並不在意,因為我一回想起剛才他那種貪婪的神情,再想想他現在的窘狀,就忍不住從心裏想笑出來。
長者似乎對眼前的這個下屬更加失望了,因為不論是誰都可以看的出,對方並沒有認真的在聽長者所說的話。
無奈之下,長者隻得用力拽了一下對麵的地穴人,示意他離開這裏。
地穴人不服氣的一邊點著頭,一邊轉身跟著長者走了出去,在離開的時候,還不時回過頭來往我這邊看上幾下,他的這種行為被長者理解為似乎還在惦念著我這個美食,所以長者臉上的神情更憤怒了,隨之而來的肢體語言也更豐富了,幾乎從我眼前的這個洞穴到他們進來的那個洞穴這中間一段路程的距離,算的上是拳打腳踢了。
看著他倆走進洞穴,我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回想起剛才的一幕,我幾乎差點兒笑出聲來。
我正想起來,忽然想起剛才的那個地穴人使的“回馬槍”,心裏一驚,急忙身子躺下,眼睛閉了起來,因為我的耳朵貼著地麵,所以四周任何聲音我都聽的極為清晰。沒錯,剛才他倆走進的那個洞穴並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