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長青離府的前一日,他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悄無聲息的擺在他與薛瑤臥房的桌子上。
他第一反應是驚懼,到底是誰可以在他百般加以布放的舒宅中來去自如還不被他手下發現?
不過他的驚懼馬上轉為了疑慮。那幫人既能如此,那如果想殺了誰也是易如反掌,可如今他們還在好好的活著呢。
他打開那封匿名信,裏麵的內容讓他目瞪口呆,一瞬的心跳加速隨後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的難以置信。
“明日晌午,中堂醫館後院,舊人在此一敘。”
短短兩行字,倒不值得他如此驚詫,隻是信尾處用紅印章蓋上去的一支步搖讓他不寒而栗,那支步搖與他幾年前在梁府的大門上看到的那個圖案簡直如出一轍。
同樣讓他憎惡且畏懼的感覺,同樣讓他頓起殺意的圖案。讓他恨不得把手裏的信紙撕碎。
“到底是誰?”
舒長青心中既渴望得知這背後的凶手的真實麵目,卻又特別害怕那人真是他從前的忘年之交段玉焚。
中堂醫館是個什麼地方他怎麼能不清楚,那等黑醫館,暗地裏竟幹些齷齪事兒。表麵上救人,實際上做的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既然約在中堂醫館,那此人必定也不是個善茬。
“公子,那您還去嗎?”棋魘在一旁看見他這副模樣,十分擔憂地問著。
“去。明日你同我一塊兒去。”
舒長青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他倒要看看,這人到底有什麼本事,又是哪位心中毫無道德底線的故人。
翌日,府裏的人都在各忙各的,不過舒長青沒跟任何人打招呼便帶著棋魘悄無聲息的離家,前往中堂醫館。
到了醫館,走的是正門,裏麵出來了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兒。
“你們是誰?”
他看到是兩個男人,覺得有些奇怪。蠟黃的麵色顯得他十分憔悴,像一晚上沒睡一般。他眼神閃爍,驚恐地問。
“有人約我在此。”舒長青答道。
“小兔崽子你又想跑?”
舒長青話音還沒落,就有一把掃帚直接飛到了男孩兒的身上,隨之而來的便是非常吵鬧的訓斥聲。
一個中年男人又拎著一根手腕粗的棒子直接朝男孩兒的後背掄去,本就瘦弱的身板一下子沒撐住倒在了舒長青的懷裏。
那男人一看這種場麵,愈發生氣,又想再打一棒子。
“住手。”舒長青連忙扶起男孩子兒,把他護在身後,厲聲嗬斥道。
那中年男人一見眼前的男子身形壯闊,氣質凜然,方才凶怒神色一並消失了,同樣好奇的麵色之下是畏懼。
“你是何人?我勸你最好別多管閑事,不然有你好看。”男人的身子被門板擋去了大半,他畏縮在門後麵,慫慫的放著狠話。
舒長青沒有言語,先是安靜的盯了他一會兒。
裏麵的男人被他盯得發毛,他吞了吞口水,便打算直接關門,那兔崽子他不要便不要了。
“有人約我在此。”舒長青又重複了一遍剛才說過的話,語氣冷淡,沒有了方才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