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有一些親戚耐不住了,不知是誰起了個頭:“也不知道誰才是親外甥女。自己外婆去世了,眼淚不流一滴,話也不說一聲,整天擺著一張臭臉。”
“就是就是。”
說著,幾個女人聚攏過來,命令叢琮跪下哭喪。
叢琮看著他們虛偽的嘴臉,十分不願,推搡中,撞翻了靈台,蠟燭倒下燙到了她。
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衝了過來,撥開層層疊疊的人群,一把將叢琮扶起。
“對不起,我來晚了。”
霍鍾逸的聲音低沉渾厚的響起。
叢琮淚光微閃。他不晚,自己從沒告訴他外婆過世的事情。本以為可以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沒想到,還是讓他看到了不堪的一麵。
霍鍾逸看著叢琮脖子上的蠟油,心疼不已。轉過身,掃視全場,眼裏冒著寒光:
“各位,老人的喪事,我們決定一切從簡。請大家從哪來回哪去。”
說著,示意等候在外麵的殯儀館工作人員進來搬走老人的遺體。
“你是誰?憑什麼這麼說話。”姨婆見這小夥子長得尚且英俊,配自家孫女倒還可以。隻是這摟著叢琮的姿勢,一看就知道他們兩人關係不簡單。
“我是叢琮的丈夫,去世的也是我的外婆。從法律角度來說,我們是老人的直係親屬。老人的後事,自然由我們承辦。”
霍鍾逸的聲音鏗鏘有力地砸在地上。
人群中有幾個略微知曉點財產繼承法律條文的,之前以為叢琮一個女孩子沒什麼能耐,想要渾水摸魚,趁火打個劫,現在看來也是沒戲了,紛紛散去。
姨婆攔在遺體前麵,大聲吼道:“我是她姐姐,我想怎麼搞就怎麼搞。一個嫁了人的外甥女,有什麼權力幹涉!”
霍鍾逸冰冷的眼光死盯著姨婆,姨婆渾身一顫,聲音顫巍巍地說:“大家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周圍的人群稀稀拉拉地站著,都被霍鍾逸的氣場所震撼到了。
在不知道霍鍾逸的底細之前,欺軟怕硬的人,不敢吱聲。
“既然你不信,不如我們上法庭說說清楚。”
跪在地上的顏真心這時站起來,用力扯了扯她奶奶的衣袖,示意他們確實理虧。
姨婆不死心地說:
“那我這籌辦喪事的三萬塊錢,你們是不是該付一下?”她刻意將一萬說成了三萬。
人群裏迅速鑽出一個助理模樣的人,拿著支票填好數字,交給霍鍾逸簽字。簽好字,立刻把支票遞給了姨婆。全程不到半分鍾。
姨婆領了支票,沒想到拿錢會這麼痛快,後悔自己沒說的更高。在原地還不依不饒地胡攪蠻纏:
“剛剛忘算了,這些蠟燭啊孝服啊,都沒算進去……還有請人把老太婆從醫院拉回來的車費也沒算。”
“奶奶。”一旁的顏真心出聲道,“叢琮姐姐也算你半個親孫女,你啊就別計較那麼多了。”
“可是……”
顏真心上前幾步,對著叢琮說道:“叢琮姐姐,我奶奶也是好心,她啊是傷心過度,沒有照顧好你的感受。你別往心裏去。”
見叢琮不應聲,她轉頭對霍鍾逸說:“姐夫,一切就按你的意思辦。有什麼事隨時吩咐。我是叢琮的妹妹,叫真心。我奶奶身體也不好,我先帶她回去了。”
說著拉扯著還要罵罵咧咧的奶奶走了。
上了殯儀館的車,叢琮終於卸下了全身的勁,靠在霍鍾逸肩膀上:“謝謝你,鍾逸。”
這幾天叢琮一個人兵荒馬亂地應對著這群虛偽的親戚。
外婆的遺體被他們先搶了去,一直放在在大堂,供人跪拜圍觀。
她一己之力違抗不了他們,又怕爭執起來給外婆的遺體帶來損傷,於是沒日沒夜地一直守著。
霍鍾逸看著叢琮憔悴的臉龐很是心疼,側過頭碰碰叢琮的額頭。
“一切有我。下次別死扛著。有事一定要第一時間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