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2)

王氏見陸秀說話響亮,相貌不差,心裏對他也有幾分歡喜,忙扶起他道:“還虧了賢契,才這樣走了。”宋大爺坐下,拍著大腿說:“虧得連夜趕了回來,可惱這人,中了個進士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家也不是那種沒根基人家。”

芹哥皺眉道:“娘,這人怎麼敢大落落來娶,別說我家沒許,沒婚書的話,他也哪來的膽子來娶?”

香兒在旁邊插嘴道:“奴聽的昨日三爺家的小丫頭說,前幾日杜家派人來把三爺找去,說了半日的話。”宋大爺火氣上來了,拍桌子道:“三弟怎的那般,自己把女兒許去給別人家做妾也罷了,怎的還要拖我家女兒下水。”說著就要起身。

王氏叫了一聲:“回來,你這樣去,他推說隻是去和杜進士吃酒不就完了,隻是那兩個媒婆可惱。”芹哥笑道:“娘,那樣的人,本就是收了銀錢就替人做事的,隻是須得派人去說了,別當我宋家是那可欺壓之家。”

陸秀見他們在談家事,上前打一拱道:“伯父伯母,小侄就告辭了。”王氏這才住了口,笑道:“這卻是我們的不是,見的喜歡了,說起來了,反冷落了你,還請坐下,用過飯再走。”說著王氏起身,出後麵吩咐人準備飯菜。

完了見玉蓮和月英兩人坐在那說些什麼,王氏走過去,兩人忙都站起,王氏坐下把方才的話又說了一遍,恨道:“可惱他家,以為我家男子都不在家,居然行這種無恥之事,難道真當沒王法了嗎?”月英皺眉道:“婆婆,昨日我母親不也來了,照她說的,杜進士,自上次來過我家,就說,總要給姐姐個辣手,初還以為,不過是命人散布些閑話罷了,誰知竟是恁般。”

昨日卻是秦奶奶聽的玉蓮許嫁杜家,不相信,借著探望女兒的名義來問信的,王氏聽了,歎了聲,卻沒說話。玉蓮一直低垂著頭,什麼都沒說。王氏見她這樣,拍了拍她的手道:“兒,這卻怪不得你。”

玉蓮抬起頭來,眼裏已經有了淚水:“娘,卻是女兒惹出的禍。”王氏把女兒摟進懷裏:“這也怪不得你,人心難測,我也舍不得你嫁去受苦。”月英見婆婆這樣說,本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一個小丫鬟匆匆從前麵下來,見了王氏道:“奶奶,大爺派奴來問問,說想把姐姐許給陸爺,卻不知姐姐的意思?”王氏見宋大爺說的,卻和自己心裏想的一般,看眼玉蓮,玉蓮咬了下唇,道:“去回了我爹,我嫁。”

王氏拍拍玉蓮的手:“兒,你可別?”玉蓮反握住她的手:“娘,這人能挺身而出,應下這事,就是個好人,至於進士。”玉蓮歎氣:“由天定吧。”王氏點一點頭,吩咐小丫鬟這樣去回。

過不得許多時,卻是宋大爺親自過來,滿麵笑容:“文才聽的,也很歡喜,隻是說定要中了進士,才娶你過門,兒,你可等的?”玉蓮低頭不語,還是王氏豪爽,拍手道:“既如此,就許了他。”宋大爺開懷大笑:“好好,這可是喜事。”說著感慨:“可比芹哥中舉還讓我歡喜。”

玉蓮定親的喜訊,轉眼就傳遍了四周。杜進士那日從宋家回來,雖心裏窩著一把火,卻也沒膽子拿著假婚書去公堂上走一遍,再則,聽的玉蓮許給了陸舉人,打聽過了,知道陸舉人有同窗也是做了官的,前年斷了弦就沒有再娶。也就隻能把這事放下。

還是打點進京謀職要緊,畢竟,和前程比起來,這事也算是小事。聽的他進京了,王氏這才放了心,雖知道杜進士也不過是訛人,不過這種事情,傳出去總是對玉蓮不好。

好在玉蓮的美名,四周都是盡知的,陸秀回家稟過父母,也就應了這門婚事,派來媒婆,卻不是那老秦和老李了,上次出了這樣事情,杜進士沒甚事,她們卻被人笑的嘴歪,哪還有人家願請她們做媒。媒婆姓林,說過吉利話,在宋家宗祠點了燭,供了麵,行了聘,下了定,這婚事也就成了,陸秀在家安心讀書備考,玉蓮在家刺繡針黹,以備嫁妝。

六月到了,王氏把香兒送回她母家,總是伺候自己十多年的人,王氏做了四季衣服,又重新給她做了鋪蓋,打了衣櫃,又給了她十兩銀子添妝,熱熱鬧鬧的送了她出去。見她對下人這般好,旁邊眼皮子淺的,不由拿這事和劉家遣走的兩個妾做比較了。

說紅姨娘還好,被劉家遣出去後,自己手裏也有點銀子,父母還看待她,綠姨娘就慘了,本來就被打的稀爛,劉家還隻給了她三十兩銀子,她滴父母,那有心思看顧女兒,銀子到手,就去打酒買肉,綠姨娘直著脖子叫了兩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