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蓮進了門,待上孝順,待下和氣,進門不過短短一個月,就人人都讚好,陸秀還有個哥哥,叫陸安,是個秀才,他的娘子,也是個和善人,兩妯娌見了麵,說了幾句,互相送了禮,哪得三四日,就似姐妹一般。
陸家父母見了這般情形,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原來陸秀原來的娘子,雖然也算溫順,平時無事,卻常說給大房的東西多了,給自家的少了,和陸秀嘀咕不休,陸秀耐不住性子,也說過她幾次,卻每次都被說了回來,陸家父母聽見,卻也覺得不像,隻是婚姻乃一生之事,總不好隨意休棄,也隻得耐下性子,聽其瑣碎。
故此陸秀喪妻之後,雖也有幾家來說親的,陸秀卻都推了,說與其找個不好的讓父母傷心,不如自己一個人過的安靜。雖說後來定了玉蓮,陸家父母,卻還是怕世人的說話,有幾分真,這才讓陸三嬸去相看,三嬸回來,雖極口誇讚,卻還是懸了一半的心。等玉蓮進了門,見她行為,心方才全放了下來。
陸秀見妻子得了父母的喜歡,自己也十分歡喜,故此一家上下,全似春風拂麵一般,夫妻兩人,也是如膠似漆一般。
滿月之時,陸秀送玉蓮歸寧,回宋家車上,兩口說說笑笑,真的是人逢了喜事,精神便爽,玉蓮隻覺得方坐上車,就到了宋家。
鞭炮齊鳴,芹哥夫妻迎出門來,在大門口就作揖打拱,亂了半日,才進去裏麵,宋大爺和王氏兩人,早就穿著整齊,坐在正堂,等著女兒女婿前來磕頭。
玉蓮夫妻進去,雙雙跪了下去,磕頭行禮,又把帶來的禮物送上,正堂裏坐了滿滿一屋子的人,陸秀和玉蓮都一一拜見過了,這些禮完了,這才陸秀陪著嶽父說話,王氏拉了女兒回房去說。
進了房,王氏細看看女兒,見她風采更盛,麵上的喜色也不是做出來的,這才放心,拉住她手笑道:“雖說你在我身邊時候,巴不得你嫁了,這一嫁去,娘這顆心,真是懸的緊。”玉蓮笑道:“娘,公婆都是和善人,妯娌也好,娘不消擔心。”王氏拍拍她,正準備說什麼,丫鬟進來說,喜兒來了。
還沒說聲請,喜兒穿了一身的新衣,走了進來,見了玉蓮,忙跪在地上磕頭,玉蓮打算把她攙起來,喜兒搖頭道:“姐姐,可盼到這日了。”抬起頭來時,已經流下兩行淚了,玉蓮聽了這話,心裏也有感觸,喜兒可是從小伺候她長大的,雖是主仆,卻和姐妹差不多,為了自己的婚事,她也不知罵了劉家多少。
玉蓮忙笑道:“喜兒,快些起來吧,過去的事,都休提了。”喜兒這才起身,還對玉蓮說,前幾日玉蓮出嫁,她卻在外麵也沒趕到,要去給陸秀磕頭,王氏笑道:“喜兒,你的這片心,我領了,隻是你現時,也不是我家的丫鬟,卻是自己有田有土的,知道的,說是你念著舊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家輕狂,講那些虛禮。“
喜兒笑道:“奶奶這話,說的是道理,隻是這是奴自家的一片心,說不上別的。”王氏聽了,笑道:“這丫頭,嘴頭子是越來越厲害了,既是為了你這片心,我豈能沒有成全的禮。”說著對喜兒道:“也罷,等會請姑爺到書房,你去磕個頭就好,卻是為的你這片心,不為旁的。”
喜兒見王氏應了,這才告了罪,坐在下麵,喜兒兩口,這幾年也是勤謹的,再加上天佑好人,不過數年間,也有了五六十畝好地,蓋了三間大瓦房,喜兒去走親戚,也能穿件綢的,戴點金的。
這下就坐著說話,喜兒笑道:“姐姐,前幾日我回來時,卻聽的了劉家的話,那陳千金,好歹也是大戶出身,怎的對妾這般狠毒?”玉蓮剛想答話,王氏笑道:“罷了,他家的話,提了做甚,不過是個乍富小人,怎比的上姑爺?”
喜兒忙住口,玉蓮在旁笑笑,其實劉家的事,她也有所耳聞,卻是汪氏姐妹,本說的是病死,還許了她們屍骨還鄉,房中的東西,都給了她們父母,汪家父母接了,也隻當是女兒命薄,客死異鄉了,這樣嫁去為妾的,嫁去那家不讓埋在祖墳上,自然也進不得自家的祖墳,買了塊地,把她們姐妹葬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