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保鏢很快就將病床圍住,葉戠清楚,她跟他們鬥的話,根本沒有一點勝算。
與其讓她的心髒便宜別人,那還不如直接毀了!
手中對著自己心髒的手術刀,在他們猛然靠近的瞬間,狠狠地刺了進去。
所有人都沒想到她會對自己這麼狠,就連幾個保鏢在看到這個畫麵,也瞬間愣住了。
葉戠隻覺得一陣猛然刺痛,讓她臉上的血色逐漸消退,她看到葉夫人一閃而過,算計得逞的目光,耳邊卻是葉先生猛然慌亂的怒叫聲。
“快,快去救她,趙醫生,絕對不能讓她死了!”
瞬間她意識逐漸薄弱起來,耳邊的怒斥變成淩亂的腳步聲,至於葉先生這麼緊張是為了什麼,葉戠基本不用多想,就已經知道了。
她意誌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到有很多腳步聲在耳邊響起,似乎她好似聞到了那人熟悉的氣息。
是他麼?
他找到她,來救她了嗎?
她很想睜開眼睛看看,可眼皮卻又千金重一樣,讓她這麼努力睜都睜不開眼。
最後,她隻好不甘不願的閉上眼睛。
如果她就這麼死去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善待那兩個孩子,應該會吧,這兩個孩子都很喜歡他呢。
……
她睡了很長一覺,夢中她回到了被席晉杬領養的那一年。
那時候,她怕席晉杬嫌棄她麻煩,所以不敢哭,也不敢表現的不好,在他麵前處處的顯露乖巧,夜裏無人的時候,就躲在房間裏偷偷的哭。
席晉杬因為工作的緣故,也很少在家中,所以她更加不敢在他麵前露出悲傷的神情,就怕他嫌晦氣。
他一個月內,也很少有幾天在家中,他們之間的交集基本為零,就連說說話,更是不可能。
她以為他討厭自己,因為領養她的那一天,他高高在上,冷漠矜貴的讓她不敢接近。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在某個夜裏出任務回來的時候,路過她的房門,在看到她哭泣的時候,走到她的麵前,靜靜地看著她。
黑夜中,隻有窗外街道上那點投射過來稀薄的光線,然而在她自己得知被發現,驚慌失措頂著哭的紅腫的雙眼呆呆楞楞看著他的時候。
她以為他會厭惡,或者會嫌煩的對她惡語相向。
可他的眉眼溫和,被月光照亮的輪廓,有一種異樣的溫柔,不再似那時候的冰涼,溫暖的讓人恨不得死死貼近。
“別哭了好不好?再哭下去,你媽媽會心疼的,你不想你媽媽難過對不對?”
他的手心揉在她的腦袋,明明那時候他隻有十幾歲,可他的溫柔,他的安慰,就像揉進她眼中的星河,絢爛了她前進的方向。
……
過去的所有回憶,全數在她夢中出現,溫暖的讓她隻恨不得永遠沉溺下去,那時候的他們,純粹的相處依偎。
她的世界裏很簡單的隻有他一個人。
甚至她還夢到了她將他們名字寫著詩的那張紙,那上麵稚嫩的字體,清楚的寫著:枯葉落地,終成戠。熟果藏杬,來時晉。
到底是什麼意思,卻連她也不知道,不過是這胡捏亂造的詩句,卻成了她那時候,背的最熟的詩句。
突然一陣風吹起,放在課桌上,寫著這首詩的紙頁,被風卷的風了起來,她的心猛然一緊,不管不顧的追了上去。
然而當她追出門口,畫麵卻猛然一轉,她的腳底踩到的是一個無底洞,身子飛速的往下墜……
她嚇的渾身一抖,心髒的地方被扯的一疼,睜開眼睛猛然接觸到的刺眼亮光,讓她不適應的抬起頭遮掩住,卻感覺到手背上一疼。
好不容易接受了日光的強度,她側頭看過去,手中刺著針眼,吊著點滴。
而生疼的地方,卻是纏著厚厚繃帶的心髒。
隨著意識逐漸回籠,心髒位置的疼痛,也清晰了起來。
看著四周白色的牆壁,還有濃厚的消毒水味,待看清楚後,才發覺這並不是她暈死前的葉家那手術室,而看這裝飾,倒像是真的在醫院?
她居然沒有死?難道葉先生夫婦,將她送來了醫院?而自己現在被搶走回來,並且換了另一個地方繼續囚禁?
葉戠腦海中補腦著各各橋段,可不等她多想,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打開門的人動作很輕,似乎怕吵醒她一樣。
那人身形高大修長,冷冽的五官帶著揮之不散的鬱氣,可但他看清楚她坐在病床上後,深不見底的黑眸,終於露出了一絲欣喜跟激動。
壓根不給她任何詢問的空隙,她猛然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