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道：“你自己的想法，或者說猜測呢？”
古木道：“我覺得肯定是我做得不夠隱秘，被他們發現了，如果我像修仙者那樣虛偽，裝出一副極其費力的模樣去頂住那麵牆，然後裝作脫力，讓牆倒向另一邊，再裝作我之前什麼都不知道，為死者悲傷——
這樣我就一定不會被人指責。”
林辰點點頭，道：“你說的是對的。”
古木瞪眼，道：“但我為什麼要像他們那樣虛偽？”
“幾條命跟幾十條命孰輕孰重難道那些蠢貨算不清楚嗎？而且老子那時要是有能把那麵牆拔起來扔飛出去的能力，老子早那樣做了。”
“正是因為無能為力所以才選擇最無奈的方式，但明明救了人卻還是要被人罵，真是讓人火大！”
林辰淡淡道：“那你可曾想過那些人的感受？”
古木皺眉道：“哪些人？”
林辰道：“被你救下的人。”
古木嗤笑道：“他們還能有什麼感受？無非是僥幸逃出生天的驚喜，以及對我‘漠視’生命的指責。”
呼！
陡然，林辰一隻手伸了出來，貼在了古木頭頂。
“你不妨去體會體會，哪些人真正的感受——”
下一瞬，古木感覺自己意識與身體脫離，落入了一名凡人體內。
他出現在一座熱鬧的凡人城鎮內，正在一條街道上行走，而在他身邊，行人來來往往，十分熱鬧。
“快走，牆要塌了！”
忽然，有一名壯碩大漢從遠處奔來，用自己的肩膀抵住一麵巨大的城牆，不斷對道路上的行人焦急叫喊。
然而沒有一個人聽他的。
行人們都隻是詫異這名漢子好壯實的身體，以及好快的速度，對於壯漢所說牆要塌了這回事，卻置之不理，以為隻是一個玩笑。
哢哢——
陡然，牆上出現裂縫，大地震顫，城牆在往道路這邊傾斜。
“快跑！牆真的要塌了！”
“怎麼回事？這麵牆才建好不到三年，怎麼就要塌了？”
“難道是——”
古木的意識沒入一名行人體內，他無比慌張，也在倉惶逃竄。
轟！
牆，完全裂開了。
古木驚駭欲絕，急忙回頭，立即怔住了。
他發現那名之前叫他們快跑的壯漢用力將斷開的牆頂向另外一邊，改變牆倒塌的方向。
自己，得救了？
不對！
古木猛然想起，牆那邊是劉老漢家，而這會劉老漢跟他兩兒子應該就在屋裏午睡！
“不要——”
古木剛要大喊，牆徹底倒向另外一邊，轟鳴一聲巨響，從掉落的城牆缺口處，可以看見一間木屋，被厚重的城牆完全壓垮了。
有一隻斷手，埋在磚瓦下麵，還在輕輕抽搐。
而在道路這邊，剛推倒城牆的壯漢在大笑。
“哈哈哈哈！老子又救了不少人，完成了師父交給我的命令。”
“這下門派考核我怎麼著也得有個‘甲上’了吧？”
“劊子手！”
古木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對準這名壯漢就是一聲暴喝。
“你這個劊子手！”
“為什麼要殺害劉老漢一家？”
路上，許多僥幸生還的行人也紛紛指責壯漢。
“劉老漢人那麼好，你居然都要殺他，連他兩個孩子都不放過，你還有人性嗎？你個畜生！”
“畜生！劊子手！”
“……”
古木感到無比憤怒，他為劉老漢一家而悲哀，本來劉老漢一家根本不會死。
就算牆往他們這邊倒又如何？他們不一定會死，但現在劉老漢一家是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