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許郢腦海中突然閃過她那句“與侯爺作和離書”的話,心下一緊,衝門外吼道:“都丟了半個時辰了才來回稟,都他媽幹什麼吃的去了!”
重淨垂首立在門外,麵有愧色。
殊不知半個時辰前,趙瑾甩開侯府的尾巴之後,換了男裝塗糙了臉,之後便在街上買了紙筆和彈弓,一溜煙跑到了趙府的牆外。
一牆之隔裏,是趙府中唯一一片桃林,母親生前愛桃花,母親去世之後,父親一有心事便來桃林訴苦,常常連她也不帶,說那是他和她母親的私房體己話,小孩子家家聽不得。
其實她知道,父親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直都臉皮薄罷了。
他唯一的女兒也不幸罹難,想必他如今正難受吧。
趙瑾將紙張揉成一團裹住石子,往彈弓上一套就射進了那片桃林中。
桃林中的趙奉忠正趁著休沐時間提著酒壺想一醉解千愁,突然什麼東西從天而降,恰恰砸到他頭頂上。
大理寺卿哎呦一聲,摸著額頭朝著牆外邊哭邊罵:“哪家的小兔崽子!你們家大人還管不管了!知不知道我女兒可厲害了,她連我都敢打,小心她抄家夥打你!”
他罵罵咧咧地撿起地上的紙團,目光觸及熟悉的字跡,素來以精明果斷著稱的大理寺卿,陡然間變得癡癡傻傻。
那裹著石頭的紙上隻四個大字,一筆一劃皆是他當年一手教下的。
他甚至來不及去思考那那紙上所說的“提防楊家”,老淚便已經縱橫而下。
……
趙瑾回到侯府時,天已經快暗了。
長寧侯府外麵兩頭威嚴的鎮宅獅子麵帶厲煞,讓趙瑾不禁撇了撇嘴。
光長寧侯征戰沙場這麼些年,如今還活的安然無恙,有什麼厲鬼邪神他鎮不住呢。
說起來,她好像也算個鬼?
趙瑾突然打了個寒顫,胡思亂想著這兩頭獅子不會把她的魂魄給吃了吧。
長寧侯府的正門十分高大,比趙家還的門還大了好多。
這種陌生又讓她心裏有些淒涼。
她現在有家不能回,還真算得上是個孤魂野鬼嘍。
她又瞟了兩隻石獅子一眼,確定他們沒有打算收了自己這隻“女鬼”的意思,才舒了口氣,跨進了那高高的門檻。
趙瑾回到錦風院時,錦風院一片漆黑。
她心下頓生出一種十分詭異的感覺。
突然遠處有一微弱的黃光亮起,在這一片黑色之中分外顯眼。那光像是長了腳一般,在半空中緩緩移動,一點一點似乎在向她靠近。
趙瑾隻覺得渾身汗毛炸起!
不會是閻王突然發現她還在人間遊蕩,這便要來將她收走吧?
眼看那燈光離她隻有幾步之遙,火光電石之間,突然想起今天在趙府,她爹那痛哭流涕的聲音。
她才不要這個時候就被帶走,她爹才剛剛知道她尚在人世!
趙瑾轉身就跑!
耳邊似有風聲刮過,趙瑾還未曾邁開步子跑上幾步,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她被人扛在肩上,天地倒置的視野中,看見了一盞燈籠被一個全身用黑布裹著的人提在手上。
這人抬手朝她屁股就是一巴掌,聲音惱怒非常:“竟然還知道回來!”
這聲音,不是許郢又是誰!
趙瑾一麵無濟於事地錘他打他罵他,一麵被他穩穩地扛進了寢房。
許郢將她摔到塌上,轉身去點了房中的一盞燭台,微弱的燈火在房中亮起,正好將床榻一方塗上曖昧不明的昏黃之色。
她看到他迅速解開了衣裳,隻留一條最裏邊的褻褲,趙瑾嚇得尖叫一聲,直接用被子捂住了頭。
許郢脫完,用蠻力掀開了她的被子,毫不猶豫地貼了上來。
“你、你幹什麼……”
他將頭埋進她的胸前,一手製住她,一手也馬不停蹄地解著她的腰帶,嘴上惡狠狠地道:“吃幹抹淨,我看你還敢不敢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