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車,由身邊的內侍總管扶著,一路向裏走進去。
“之前聽說了長寧侯因為刺客的襲擊而受傷了?現在怎麼樣了?府上的醫師還靠得住麼?實在不行就到宮裏去抽調記得禦醫過來,照看身子。”
若是不知道這其中血雨腥風的人,聽到了皇上這一番話語,怕是都要以為皇上是真的擔心臣子,甚至還親自出宮過府探望呢。
然而,趙瑾心中卻是再清楚不過的。
皇上這哪裏是開問候險些死於刺客之手的長寧侯許郢的?
實在是最近這段時間,京城的風言風語實在是太多了,皇上也是過來親眼看一看,京城中的風言風語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趙瑾連忙低頭謝恩:“多謝皇上的抬愛,宮中的禦醫都是平日裏給您和各位娘娘看診的,出入的都是貴人,我與侯爺實在是愧不敢當啊。”
皇上這才偏過頭來看了趙瑾一眼。
現在的趙瑾似乎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了,但是究竟有什麼不一樣之處,皇上卻還說不出來。
他一路向裏走著,又問道:“聞說之前長寧侯曾納了一個名叫柳月娥的妾室,今日怎麼沒見到?”
趙瑾沒想到,皇上來一次長寧侯府,見到了自己還不放心,竟然還想要見柳月娥。
趙瑾頓時心頭一緊。
柳月娥已死的事情,是絕對不能讓皇上知道的。若是知道了,日後怕不是會指過來更多的刺客,到時候長寧侯府便真的是內憂外患了。
更何況,許郢的身子還沒有大好。
為了柳月娥的事情,許郢可謂是下了血本,為了將傷勢造的逼真一些,甚至不惜自傷。若是現在讓皇上看出了什麼端倪來,豈不是要功虧一簣?
她決不能讓許郢的這些算計全都付諸東流!
想到這兒,趙瑾的大腦飛速旋轉,很快便想到了一個說辭。
趙瑾連忙向皇上福了一禮,說道:“回皇上的話,這一次長寧侯遭遇刺客,不僅沒有抓住刺客,竟然還被對方給跑了,一路逃到了柳月娥處,將她也給傷到了。”
聽到了趙瑾的話,又看了看這府上的平靜,皇上可算是放下心來了。
就在這時,內院一隊人走了過來。
趙瑾原本還在好奇是誰,可是在看到了是醫師攙扶著的許郢走過來,趙瑾的臉色都有些變了。
之前在院子裏的時候,不是和許郢早就說好了麼?
他現在應該是重傷待在房間裏,外麵的事情,交給自己來解決就好了。
就在趙瑾一怔的時候,許郢已經走了過來。他臉色蒼白,被醫師扶著才堪堪站穩,此時嘴唇都不帶一絲血色。
一路走過來磕磕絆絆,像是下一刻就要摔倒似的。
拖著這樣重傷的身子還要來給皇上見禮,這樣的模樣看過去,著實是忠臣無疑了。
當然,這是隻有不知內情的人才會這麼想。
許郢走到皇上身前,剛要跪拜下去,皇上連忙上前一步,扶住了許郢的手臂。
“愛卿不必如此多禮,之前聽說愛情家中遭了刺客,又身受重傷,朕今日下了早朝便趕來探望。愛卿乃是國之棟梁,肱骨之臣,朕可著實是擔心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