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郢獨自斟滿一杯酒,仰頭飲下,酒珠順著喉嚨滑落到衣領中,留下一道淺淺的水痕。
他看了眼窗外二人,燕月兒再不情願也被拉進了馬車,他眯了眯眼睛,唇角也沾上了幾分笑意。
這盤棋到底還是有些意思的,也不枉今日陪他走這一遭。
迎風樓裏突然傳來喧囂的樂聲,想來也應該是選花魁的時辰了,他又喝了口酒,桌上的菜竟是一口沒動,毫不留戀的起身,剛走到門口就被千嬌百媚的媽媽強硬的塞了支羽毛。
“哎呦,公子可得看看熱鬧再走呢,二樓可不是什麼人都上得來的,您這個房間也正好是絕佳的觀看位置。”
她扭著水桶腰笑得燦爛,說話間還給許郢拋了個媚眼,這才是施施然下樓。
絕佳的觀看位置?
許郢倒是覺得這個詞有些意思,想看看什麼才是絕佳的觀看位置,他又坐了回去,兩扇房門都是大展展地開著,興許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迎風樓裏那些姑娘會時不時地路過這兒看他幾眼。
伴隨著音樂的此起彼伏,姑娘們已經一個接一個的走了出來,大多都是薄薄的穿著一層紗,搔首弄姿,五顏六色的看的令人頭痛。
許郢倒是沒有著急離開,還認真的看了眼這些姑娘們的表演,有的姑娘是表演樂理的,有的則是直接炫耀自己的身體,就比如現在這個,她穿著一層淺藍色的薄紗,肌膚也裸露出來大半,本來就是個放蕩的模樣卻偏要走清純路線。
她臉上倒是沒有什麼花花綠綠的妝容,隻塗著胭脂,隻是這名女子長相本就不出挑,做這樣的低調打扮倒是被別人直接比了下去,沒有一點賞心悅目可言,就連手中的琵琶都彈得不甚悅耳,對於許郢來說這簡直就是傷害耳朵。
今天的人大多都是來尋找絕美俏佳人的,自然是看不起這個小家碧玉。
“下去,下去,這都是表演的什麼。”
“就是,一點都聽不懂,聽著都難聽。”
“迎春樓難道現在也就隻有這樣的貨色了嗎?”
幾乎每一個人都在嫌棄台上的女主,她剛開始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在意別人的說法,可無論誰都受不了這樣被別人一直說下去,姑娘眼眶中含著淚水,直接扔下琵琶轉身離開。
琵琶被摔的聲音幾乎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開始罵罵咧咧了起來,還說要退票,讓老鴇把銀子還給他們。
老鴇顯然是個見過大場麵的,直接挑了個看起來還算妖豔的女子頂了上去,這女子一上場幾乎吸引了大膽的火力,她跳的是一支異域風情的舞蹈,曼妙的身姿若隱若現,讓在場的所有男性都忍不住歡呼鼓掌。
許郢的目光沒有落到那個女人上麵,倒是落到了另外一個角落裏,一群大漢正在對剛才扔琵琶的女人拳打腳踢,甚至有兩三個已經在開始扒她的衣服了。
青樓裏麵對不聽話的女人是有自己的方法的,女人整張臉上都是淚水,不停的反抗,她似乎發現了一群盯著她的許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