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筠回到門診室時，千九月已經處理完傷口，同事正在跟她說寬慰的話。
“清筠，你怎麼了？”她的臉色很差很差，千九月跑過來扶住她。
蘇清筠把檢測報告藏到身後，“月月，小翊那兒發生了點兒事，我得去幼稚園一趟。”
“……好。”千九月不放心地湊近：“清筠，你真沒事嗎？”
“沒事。”蘇清筠勾了勾嘴角，揮手離開。
千九月也沒多待，拿了藥後回了家把顧北辰的四大袋遺物放下，然後去了B市陵園。
……
博雅幼兒園。
蘇清筠趕到時，蘇小翊所在的班級正在操場上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小人兒穿著幼稚園統一的服裝，頭戴帽子，小手拽著同學的衣服，笑聲咯咯地閃躲老鷹的追逐。
蘇清筠站在外麵看得眼淚砸下來。
未免被人看到，她飛速抹去眼淚，再往裏看時，蘇小翊已經朝她狂奔而來。
小人兒本來沒有發現蘇清筠，還是同桌提醒的。
“媽咪，現在還沒到放學時間啊。”蘇小翊跑的臉蛋兒紅撲撲，額頭都冒了汗珠兒。
蘇清筠拿了紙巾幫他擦幹，“小翊喜歡上學嗎？”
“喜歡。”
“為什麼喜歡啊？”
蘇小翊想了想說：“有人跟我一起玩兒，能學知識……唔……還有糖果餅幹吃。”
幼稚園下午會發點心，蘇小翊特別喜歡，還纏著她在臥虎山莊做過。
“喜歡就好，隻要小翊開心快樂，媽咪就開心快樂。”鼻頭酸楚，眼前已迷蒙一片。
蘇小翊看到了媽咪眼中的淚光，神情頓時緊張起來，捏住蘇清筠的手問：“媽咪，你怎麼了？”
蘇清筠一把將他抱住，十分的用力。
蘇小翊感覺不是很舒服，但沒有推開，而是小手輕輕拍著蘇清筠的脊背。
等蘇清筠平複了點兒情緒，小人兒才說：“媽咪不哭，小翊在這兒呢。”
“那小翊能不能答應媽咪一件事？”蘇清筠問他。
“無論什麼事，小翊都答應你。”蘇小翊應得爽快，露出的嘴角梨渦，讓蘇清筠更心酸苦痛，烈火烹油一般。
“小翊要永遠陪在媽咪身邊。”蘇清筠伸手出去要拉鉤。
蘇小翊撓撓腦袋，這就為難了。
能不能永遠還要看老天爺會不會收他啊。
但為了讓媽咪高興點兒，蘇小翊還是和蘇清筠拉了勾。
“好了，快去玩兒吧，媽咪走了。”蘇清筠拍拍他的屁股，直起身來。
蘇小翊嗯嗯點頭，跑了幾步後突然回頭，舉起雙手在腦袋上麵比了個心：“媽咪，愛你喲！”
蘇清筠回他一個愛心，轉身時，笑容頓消，目光定在幼稚園的門口。
原晏之來了，言喻把事情跟他說了後，他就立即趕過來了。
“筠筠！”
蘇清筠沒理會他，疾步往外走，確定蘇小翊再也看不到自己後，才忽地轉頭，“為什麼要騙我？”
“檢測結果不好，對你來說又是一個打擊，你身體又不好，萬一……”解釋太多也沒用，原晏之垂眸：“對不起。”
蘇清筠帶著哭腔說：“你答應過不會騙我，結果呢？如果不是我去問言喻，你打算什麼告訴我？”
“我沒打算一直瞞著，我隻是希望你少煩點心。”原晏之想去拉她的手，卻被她躲開。
蘇清筠走到一邊，抬頭抹眼淚：“現在怎麼辦？萬一後麵檢測還是不匹配怎麼辦？”
光是想想那個結果，蘇清筠就渾身顫栗發冷。
“我會盡快想別的應對方法。”原晏之強行摟住她，薄唇湊到她耳畔：“筠筠，我們絕對不能放棄希望。”
蘇清筠偏頭，帶著淚光的眼與他對視。
原晏之低頭想要吻一下，蘇清筠眼睛一眨，推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