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走廊，冷風呼呼，泛白的燈光一照，是無處遁形的冰冷。
兩人出來的匆忙，都隻披了一件外套，原晏之在醫生給蘇小翊做檢查時，就打電話讓傭人送醫院過來。
但來的確實出差許久的原景堯，他去非洲出差了一個多星期，人黑了好幾個度。
“小翊怎麼樣了？”原景堯往病房裏看了眼。
“流感引起感冒。”蘇小翊的身體情況不容許生病，一旦生病，就跟用火點燃了爆竹引線，會引起一連串劈裏啪啦的惡劣反應。
如果沒處理好，就會有生命危險。
“通知叔叔嬸嬸了嗎？”原景堯靠坐在原晏之身邊，他似乎也沒睡好，黑眼圈濃重。
“現在很晚了，明天再告訴他們吧。”原晏之把去情緒摟緊了些，“要不你去休息一下，我在這兒守著。”
蘇清筠拒絕，雙手扒在玻璃上，眼眶又濕了。
“蘇小姐，小翊會平安的，你別太擔心，保護好身體才最重要。”原景堯推了推眼鏡，隱藏在眼底的光芒很快滑過，“醫院門口有夜宵，我去給你們買點？”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看你也挺累的。”蘇小翊現在這種情況，哪裏還有胃口。
“……行，事情我回頭再跟你細說。”原景堯揮手離開。
走廊上，走安靜下來。
蘇清筠還是剛剛那個姿勢，原晏之強行把她的手塞進自己懷裏，“大哥說的不錯，你得保護好自己，小翊還等著我們去救。”
“我明白。”蘇清筠摸著肚子，深吸了一口氣。
等待的時間總是難熬，好不容易天亮，貼在蘇小翊身上的心跳監控儀器忽然滴滴地響起，別刺耳無比。
醫生護士齊齊湧入病房，作為父母隻能的站在邊上旁觀，什麼忙也幫不上的無力感侵襲著蘇清筠與原晏之。
蘇清筠因為擔心，緊緊地抓住了原晏之的手，鬆開時，把皮都摳破了。
“對不起。”蘇清筠一說話，牙齒就嘎吱打架，整個人打擺子一樣，哆哆嗦嗦的。
原晏之緊摟她的肩膀，另一隻垂在身側的手，五指收攏，手背可見迸發的青筋。
病床上，經過一輪搶救，儀器終於不再滴滴叫。
看見醫生的神情緩和了，蘇清筠與原晏之鬆了口氣。
“高燒引起的呼吸困難並發症，不過現在添加了新的藥劑，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醫生告訴他們。
“那我們能進去看看他嗎？”蘇清筠問道。
“可以是可以，隻是他情況還沒穩定下來，最好不要進去，因為即便穿著防菌服，也有帶細菌進去的風險。”
那就是還不能進去。
誰都不敢冒那個險。
蘇清筠跌坐回椅子上，回望重症監護室，感覺小人兒的臉更白了幾分。
那麼小小的一團，躺在病床上幾乎被管子淹沒，明明那麼懂事，那麼聽話，卻要受這樣的痛苦。
蘇清筠心髒好似針紮一般，密密麻麻的痛意讓她渾身繃緊。
原晏之感覺到了，捏著她的肩膀，讓她放鬆下來。
孩子最能感受到母親的情緒，蘇清筠一直這樣神經緊繃，容易造成早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