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絕醒來第一件事就想去看看司默的鼻梁情況如何,一出門正好撞到了來送水的雜役,小雜役一聽她要去找那個出手大方的金主,便將金主囑咐的事情完整向清絕複述一遍:“那位爺有事,一大早就出去了,臨走時說了,讓我們客棧,好吃好喝伺候姑娘,他很快就回來,姑娘先洗漱洗漱,洗漱完畢,不妨到大廳邊吃邊等。”
清絕有點驚訝,司默從未向她提過有事要做,她想更深入問問小雜役,卻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便一番洗漱打扮過後,去了大廳。
小雜役給她找了個靠窗的好位置,上了一桌美食,誘得她垂涎欲滴,將前一刻還費心猜測的‘殿下一個人到底去哪了’的問題拋之腦後,就自顧痛快吃喝起來。
吃到一半,她想起自己身上隻有點小銀子,怕是不夠付這滿滿一桌的夥食費,便偷偷將小雜役叫過來:“這些菜要我付錢嗎?”
“不用,那位爺說了,除了酒水不能點,其他的,姑娘想吃什麼想喝什麼隨便,他結賬。”
清絕當即便滿意的遣退小雜役,放開肚皮吃了個滿懷。
可司默還沒來。
客棧的食客來來往往,走了一茬又來一茬,她坐在窗邊,送舊人離開又迎新人進來,百無聊賴觀察了一兩個小時,司默都沒來。
小雜役時不時就送來一兩碟小食,吃的她癱靠在椅子上,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心想:‘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不然吃進去好多錢。’
於是她本著給司默省錢的原則,趁小雜役忙的無暇顧及她這邊時,一個刺溜就鑽出了客棧。
街上人來人往,小巷交叉錯落,亭台樓閣建的精巧,曲徑回廊,花木扶疏,不似花都繁華,卻有花都沒有的韻味,在她眼裏,處處都充滿頭一次見的新鮮。
新鮮感讓她忽略了時間,一個人興衝衝在街上亂逛,卻忘記了回去的路。
清絕拿著在一群小孩子中排了半天隊才買來的糖人,看著四通八達的小巷,一時發了愁。
她那個不認路的毛病,又犯了。
清絕腦子裏努力搜尋來時的畫麵,順著一丁點的記憶去找回路,在巷子裏肆意亂穿之時,忽聽得一個狹窄的巷子裏傳來一陣嘈雜聲,她循著聲音找去,發現一群小孩圍在一起,對著一個倒地的孩子拳腳相加,被圍攻的孩子嘴角都出了血,打他的小子們卻毫無停下的意思。
她看不過,手拿著糖人,身體站的筆直,盡量威嚴的大喊一聲:“住手!”
打人者全部停了下來,轉身看著清絕,一個穿著綾羅綢緞,明顯比其他孩子階級高的半大小子,一身的傲氣,聽了清絕的話,鼻孔朝天回複她:“陳小爺的事輪得著你管?”
喲,看不出還是個銀槍小霸王。
清絕‘噗嗤’笑了出來,對小霸王講道理:“小朋友,暴力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你們還以多欺少,誰教你的?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聚眾欺淩別人,你要是還不住手,可別怪我不客氣。”
小霸王冷哼一聲:“小爺我就不住手,你能把我怎樣?”
“小心我告訴你爹。”
沒想到向家長告狀的威脅竟然在這個空間起不到一點作用,那些小孩子聽了清絕的話,不僅不怕,反倒哈哈哈笑了起來,笑過之後,竟然當著她的麵,繼續踢打起倒地的孩子來。
清絕感到她的威嚴受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挑戰,她黑著臉,拿糖人的手背到身後,三兩步上前就將小霸王拽了過來:“好小子,說好話不聽,非得逼著我動手。”
小霸王想來平日裏無人阻攔猖狂慣了,沒被人這麼對待過,被清絕拽過來時突然就大發雷霆,雙腿照著清絕一頓猛踢,卻被清絕躲過,反倒把他推了個屁股朝天。
氣急敗壞的小霸王咬牙切齒丟下一句‘你給我等著’,便帶著其他孩子跑走了。
清絕將被圍攻的孩子拉起來,拍幹淨他身上的土,用帕子清理了他嘴角的血跡,問這個看樣子不過八九歲的孩子:“你叫什麼?你家人呢,被別人欺負就要找家長,怎麼能任由他們打?”
那小孩忍著打轉的眼淚,聲音小小的回她道:“我叫五月,我家人都死了。”
清絕一陣沉默,半響,才又問道:“那他們為什麼打你?”
“我唯一的姐姐被陳府的人抓去了,我想去找她,結果惹上了陳府的少爺,我姐姐被他們抓去五六天了,我想找他們要回我姐姐...”
小孩子一直忍著不流下的眼淚,再說到他姐姐時,終於似斷了線的珠子,奪眶而出,止也止不住。
清絕看不得這種可憐樣,便將五月的眼淚抹去,一邊安慰他:“你姐姐會沒事的,我幫你報官,讓官家的人去那個什麼陳府,向他們要人,肯定能找到你姐姐,你別哭。”
五月點了點頭,又擔憂說道:“陳府的人勢力大,別人都懼他,我害怕拖累了好心姐姐,姐姐你還是快走吧,等下陳府少爺找回來就麻煩了。”
清絕一想到她有司默這個靠山,心裏便無比踏實,不把五月的擔憂放在眼裏,反倒得意說道:“陳府勢力大,我勢力也不小,你隻管放心,我一定幫你找出你姐姐,隻是在這之前,你可不可以先幫我一個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