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相逢(1)(1 / 3)

她的心懸在嗓子口,撲通撲通狂躁的幾乎讓她窒息,腿也開始有點發軟,懵圈的腦子裏全是那句突至的‘小木’,讓她發愣了半天才想起來轉身看一看,可她剛一轉身,就被一個巨大的擁抱牢牢嵌在懷裏,籠罩著她的,還有那似有若無卻讓她敏感的藥香味。

這些都在向她傳遞,那句小木不是幻聽,而是那個人,來找她了。

頭頂飄來的聲音有點發顫,她在他的懷裏聽得心髒跳動的頻率與她的一致,環著她的手越勒越緊,縱然她不舒服掙紮了一下,可那雙手臂依舊緊緊的抱著她,一點也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直到感受到她因呼吸不暢通而發出的呢喃時,那雙手臂才放開了她,距離拉開了一點,她才清晰的再次看到了他的臉:他本來就瘦的身體如今更瘦了,臉頰兩側也有了凹陷,布滿紅血絲含著淚光的雙眼下長著深深的黑眼圈,仿佛久未合眼。疏於打理的青色胡茬肆意的野蠻長著,在蒼白的臉上散出濃重的頹廢和疲態。

這一刻,她好似啞了般說不出話,呆站著不知道作何表達,隻是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問自己,他怎麼變成了這樣?是什麼讓他變成了這樣?

.....

當許攸向他說這城是鹹陰江流線的最後一個城池時,他的心裏幾乎全是絕望,這個彈丸之地他們已經搜索了三天,這三天裏卻什麼都沒有。

不用旁人提醒,他也知道滯留的時間夠久了,出了城之外鹹陰江彙入了砌末湖裏,那汪洋可真的大啊,大到他站在城牆的角樓上放眼望去都是茫茫一片,在他眼裏的水不是水,而是吞噬著他的希望和心裏‘萬一呢’的僥幸的怪物。

吞噬著他的僥幸,放大著他的無助。

這是滯留此地的最後一天,天色暗的太快,他停在陌生的街上,停在匆匆過往的陌生人之中,雙眼直直盯著西落的日頭,無助到開始期望今夜能變成永晝,好讓他繼續帶著微茫的希望再找下去。

這個城地尋完後,他該怎麼辦?

在所有人都覺得毫無生還的可能下,他固執地順著河流一路尋來,終於走到了江盡頭,卻是什麼也沒找到,接下來他要怎麼辦?

路上的行人匆匆往家裏返,一對年輕夫婦帶著他們的小兒從他身邊走過,隱約聽得他們在討論今晚吃什麼,這些平凡卻溫暖的時刻他也曾經曆過,可如今,那個讓他溫暖讓他幸福的人生死未卜,從他身邊消失了。

小兒的撒嬌和夫婦的笑,成了嗡嗡作響讓他難以忍受的噪音,刺激的他怒氣填胸,連帶出一股想殺了他們的衝動。

這想法轉瞬即逝,卻還是讓他心驚,他的小木沒了,他竟成了這樣陰暗見不得別人好的人。

他重新漫無目的亂轉起來,心裏卻觸景生情默默自語,“小木,你在哪裏,我很想你。”

我在這裏!

一句日思夜想的聲音鑽進了他的耳朵,他低著頭看著地麵嘲笑著自己,嘲笑自己到底得多無用,才開始出現幻覺。

快過來,我在這裏!

又是一句叫他的話鑽進來,如此真實仿佛就在附近....

他猛地抬起頭來,一股巨大的希望填滿了他的胸膛,使他快速向聲源傳來的街道搜尋,來往的人也多了,小攤販正回收他們的攤子,即使四麵八方都是雜音和人影,他也不顧一切尋找了起來。

她的聲音是真實的,不管分開多久,他都能僅憑聲音找到她。

....

無聲打量之後,司默的目光停在了木清絕臉頰的疤痕上,那一道長疤刺目的讓他心疼,手下意識就往她的臉上靠,風傲卻反應快速,一把將小個子拉在了自己身後,接著滿是懷疑和警惕的問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你是誰?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