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的視線中,他竟準確無誤地攥住她精致小巧的下巴,殘忍地道:“關起來,來日方長,慢慢折磨。”

“等等,厲先生!”陸初凝開口:“如果你失明真的是因為我父親導致的,那我很抱歉,但你是否應該調查清楚……”

厲薄言淡笑不答,打了個響指。

她被一行人扔進了一個雜物間關了起來,通訊工具全部被收。

偌大的房子,隻手遮天的男人,要將她囚禁,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冷靜下來,陸初凝蹲在角落,想起厲薄言的字字句句,不禁渾身發涼。

看起來那麼驕傲的一個男人,失明對他來說,無疑是致命一擊。

隻是她仍不相信,一向溫雅的父親真的會下這樣的毒手?

不知過了多久,門口才傳來動靜。

一個傭人麵無表情地放了一份飯菜在地上,隨即便準備離去。

“等等,我要見先生。”陸初凝叫住她。

傭人有些好笑地說:“先生哪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我可以治好他的眼睛,在短時間內。”陸初凝絲毫不介意傭人的態度,急切地說。

二樓,主人房。

簡約而不失質感的窗簾被密密實實地拉上,房間內的氛圍一如男人臉上的冷峻。

“膽子不小。”厲薄言閉著眼睛坐在床頭。

陸初凝緊咬著唇,雙手在衣服下擺上輕絞。

無論他的失明究竟是否真的是她的父親導致,她現在被困在這裏,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將他的眼睛治好。

出於愧疚也好,出於醫生的本職也好,出於想要解脫的心理也好……

“我來之前研究過你的情況,而且之前有過相似的成功案例。”她上前幾步,說。

聞言,厲薄言沉默了片刻,開口。

“憑什麼覺得我會相信你。”他嘴角彎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我不會做違背醫德的事情。”陸初凝淡淡道。

此時一名傭人捧著湯盅進來,小心翼翼地說:“先生,該喝中藥了。”

厲薄言一聞到那股苦澀的中藥氣息,便蹙起了眉頭。

他似乎並沒有要伸手接過來的意思,陸初凝見狀,將湯盅接了過來。

“先生,配合治療的人會比不願配合的人要更快痊愈。”她見過太多強脾氣的病人。

厲薄言冷哼一聲,卻仍不動作。

陸初凝隻好舀了一勺,遞到他的嘴邊。

這是她作為醫生極為正常的一個動作,而厲薄言似乎十分抗拒,猛地伸手一推,陶瓷勺子摔碎在地,發出清亮的聲音。

“你以為你是誰?”他的聲音夾雜著疏離和憤怒。

站在一旁的傭人瑟縮了一下,以為厲薄言又要大發雷霆。

讓傭人意外的卻是,陸初凝無所謂地拍了拍衣服上的汙漬,彎下腰將勺子的碎渣撿了起來。

她的眼神清澈而明朗,看著厲薄言,說:“情緒激動會導致壓迫視網膜的淤血加重,先生下次發脾氣之前最好三思。”

看著眼前這一幕,傭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陸初凝。

這是這段時間以來,第一個敢在先生發脾氣的時候說話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