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聽到示警槍聲後,這兩個班立即按約定向金雞山撤去,沒走了多少路,就聽到西邊傳來爆炸聲然後是槍聲。
沒有任何猶豫,兩個班長就帶著戰士轉向,直奔交火處。這不是說他們違反曹江衛的命令,而是做為老兵敏銳的直感!
他們的判斷依據很簡單,先是開槍示警撤退,說明小鬼子兵力很多,然後又與敵交火,說明有不得不一戰的原因!
雖明知自己的這點兵力也無法改變戰局,但兩位班長的想法很簡單,哪怕就為連長他們多爭取一分鍾撤退時間也是勝利,至於自己的生死根本就沒有考慮。
當這兩個班從兩個方向趕到大路時,槍聲已遠離,在發現那些排成長龍的車隊後,兩名班長又不約而同地改變戰術。
在運動過程中兩個班碰到了一起,一商量,集中兵力以摧毀卡車為目標,營造成有大量兵力圍攻車隊的假象,從而誘使小鬼子回援!
從警戒鬆懈的側翼摸到離卡車隻有三十多米的距離,二十六名戰士各掏出二枚手雷,在一名班長的大吼中,同時拔掉保險栓,一敲地麵就狠狠一揚手,然後又重複上述動作。
兩波共計五十二枚手雷相繼在十多輛卡車上下爆炸,形成連綿的火團。
趁日軍躲避時間,戰士們迅速撤到兩百米外的荒地上,呯呯呯地向火焰衝天的大路開火。而日軍也從慌亂中恢複,在副中隊長的指揮下拚命反擊。
雙方就這樣,隔著火焰,在兩百多米的距離上你來我往的打的不亦樂乎,聽上去熱鬧實際上沒有一人傷亡。
打了一陣,估摸著小鬼子要是回援的話也應該快到了,便悄無生息脫離戰場,繞道撤往山區。
天明時分,警衛連主力護送著女子們終於進入關大虎所說的金雞山一個隱敝山穀,先行抵達的那三個班已布置好明暗哨。
安罝好快要癱倒的女子們,疲憊不堪的戰士們又開始忙碌起來,打水、升火、準備食物……
和隨後趕到的顧慧華一行正說話的曹慧華見兩名班長和一名副班長趕過來,心一沉,忙迎了上去。
“袁蠻子呢?”
“連長,班長他……他……”副班長他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說下去。
“受傷了?”問這句話時,曹江衛實際上是自己在安慰自已。
終於忍不住了,副班長眼睛一紅,哽咽道,“班長和小黑犧牲了!”
雖已猜到結果,曹江衛還是忍不住吼首,“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立即撒退的嗎?”
“曹連長!”跟過來的顧慧華不滿地瞪了眼,“注意態度!”然後朝低著頭的副班長和聲道,“這位同誌,你將整個過程詳細講下!”
“是!”副班長一個立正,講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當聽到一個班就伏擊幾十輛卡車,關大虎一翹大拇指,當聽到那名班長自願陪受傷戰士留下阻擊追兵時,他更是忍不住叫道,“好漢子!”
沒有人理他,繼續聽副班長講下去。
當副班長說到另兩個班聽到槍聲自發的去增援時,關大虎的表情更豐富了,先是驚訝、不可思議,然後是敬佩,最後看著故事中的三人沉思起來。
和警衛連接觸的兩天來,對新四軍的了解越多,他越感覺這支部隊和他接觸過的囯軍部隊有著太多的不同。
不要說一個班敢於主動伏擊上百號小鬼子,囯軍就是一個連一個營也沒這個勇氣,更讓他吃驚的是警衛連戰士那種為大局敢於自我犧牲的精神!
而在另一邊,那名女中尉正驚喜得和江麗琴交談著,這才得知這支新四軍是另有任務,隻偶然間救了江麗琴,得知潼溪鎮有大量中國女子被小鬼子俘虜後,在不知敵情情況下毅然決定攻擊。
女中尉轉頭神情複雜地看向曹江衛,恰好對方在怒斥一名戰士,心中那絲感動頓時消散,撇了撇嘴,“這個連長不大,官威倒不小!”
“噓!”江麗琴忙道,“剛才我聽其他人說,他們有三個班和一百多號小鬼子幹了一架,好像傷亡挺大的!”
江麗琴的話讓女中尉一下子想起之前一名排長對她的吼叫,“我們的同誌是在月命幫你們爭取時間!”
女中尉迷茫了,就她和新四軍接觸的短短幾小時,所見所聞和上麵關於新四軍的不抗日、隻知搶地盤的說法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