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月亮沒入雲層,夜色更濃了,兩側山嶺上的日軍也在行動。
佐滕三郎判斷對手肯定會試圖從山路突圍,將火力全調到正對山路的一側,以十挺輕重機槍和四具擲彈筒的火力足以絞殺一切,而對方卻又不能直接攻擊山嶺,也就是說已方立於不敗之地。
不過這如濃墨色的夜色也給對方提供了絕佳的掩護,為防止被對手偷偷溜出去,也為了為壓製火力提供指示,佐滕三郎派出了一個班的兵力用繩索降到山跑,然後通知另一側也派出同樣兵力。
兩個班共計二十六名日軍,在兩個山嶺之間的兩百多米距離上布置了一條警戒線。
戰鬥在突然間又在意料中展開!
季勇帶領的偵察組利用夜幕和地形為掩護,前二後三的時而匍匐前進,時而趴著聆聽,在後方一個突擊組緩緩跟進,再後麵一個火力組嚴陣以待。
最前麵的陳二猴和季勇突然都停了下來,側耳聆聽下又幾乎同時趴下。他們身體剛貼上地麵,驟然響起的槍聲中,兩粒子彈就從背部上方掠過!
早預料到日軍會布置警戒線,隊員們也不驚慌,各自找塊石頭當掩護,呯呯呯地就開起槍來,後方的突擊組則發出衝鋒的呐喊聲,實際上是迅速散開。
黑暗中,警戒線上的日軍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衝來,本能地反擊,一支支槍口火焰閃現,而兩側待命的日軍隨即開火。
“呯呯呯!”步槍以勻速閃爍著火光,一粒粒子彈撲向未知的黑暗。
“噠噠噠!”輕重機槍急速射擊,各五道火舌將無以計數的子彈相向掠向預設方位,將警戒線前方籠罩在彈雨中。
“咚咚咚咚!”擲彈筒也加入了開火行列,四枚榴彈拽著光芒撲向高空,達至最高點時其中三枚砸向地麵,而剩下的一枚轟地一下炸開,慘白的光線撕裂了黑色。“轟轟轟!”榴彈在空無一人的山路上爆炸,騰起三團桔色火球!
借著照明彈,日軍發現對手根本就沒有突圍,意識到上當的日軍紛紛停火,而一直隱而不發的火力組卻突然開火了。
不到一分鍾之內,輕重機槍和迫擊炮將數以百計的子彈和幾枚榴彈罩向那些暴露位置的日軍警戒哨。
如雨的子彈漫過一塊石頭,一名還在探頭探腦觀察情況的日軍連哼也沒哼一聲就趴下,被幾粒子彈擊中的腦袋有如遭到重擊的西瓜樣四分五裂,紅的白的混合物濺的到處都是。
轟轟,兩枚榴彈幾乎同時在一塊石頭後麵爆炸,接連騰起的火球將貼在石頭上的日軍淹沒,脆弱的人體在鋒利的彈片瘋狂切割下解體,肢體、內髒隨著衝擊波飛上半空,又曬著汙血墜向地麵。
等兩側日軍反應過來,進行報複性射擊之時,火力組已經安全撤離。相反,又給了徐雷和盧建輝觀察對手火力的機會!
“八嘎!”當佐滕三郎發現對手火力又一次消失之後,憤怒地咆哮起來。
“這才是第一次!”黃誠看著氣急敗壞的佐滕三郎,心中一陣痛快,“到天明,這樣的攻擊還會持續多次!”
黃誠的話讓佐滕三郎皺起了眉頭,如果對手多來幾次這樣的佯攻,已方無論是體力還是彈藥都不可能支撐如此高強度的作戰。
“佐滕參謀,你完全可以這樣!”黃誠當然也不願意看到宋炎華他們逃出絕境,便提出了一個建議。
聽完,佐滕三郎沉吟會,朝黃誠一翹拇指,“黃桑,你的朋友的幹活!”
沒想到有一天會被一名小鬼子稱為朋友,黃誠強笑著點點頭。
很快根據新的命令,兩邊山嶺又各派出一個班並配上了一個重機槍和一個擲彈筒組。黃誠的意思就是在警戒線上保持足夠的兵力,以應對對手的佯攻,山嶺強大的火力保持掩蔽,隻有當警戒線支撐不住時才會投入戰鬥!
果然如黃誠所料,不到一個小時後,另一個突擊組和火力組發動了偷襲,這次日軍吸取了教訓,連警戒線上的火力都沒暴露多少。
當火力組又開始掃蕩發現的目標時,隱忍多時的日軍輕重機槍和擲彈筒發起淩厲的反擊。
日軍兩挺輕機槍同時鎖定一個正在連續噴吐火焰的火力點。
“噠噠噠!”兩串火舌一左一右舔了過去,已打光彈匣的隊員起身正要提起輕機槍轉移,彈雨就撲頭蓋臉罩過來。
“噗噗噗!”數粒子彈沒入後背,痛苦地悶哼聲中,隊員重重栽倒在地上,大股地鮮血自傷口和口鼻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