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熱飯熱菜,疲憊不堪的隊員們在老鄉們騰出的房間裏呼呼大睡起來。而宋炎華等幾名領頭的強打著精神聽地下黨負責人講述各種信息。
日軍在黃咀鷹附近地區的兵力、布置及所作所為包括那名教書一家的遭遇都顯示,在黃咀鷹的確存在毒氣彈工廠。
“小鬼子的依據山道,在兩側山上修築了大量工事,所以強攻……”負責人最後的總結沒有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
沉吟著,宋炎華仔細研究著簡易的地形圖,實際上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正麵突擊,指著黃鷹咀後山問道,“張先生,能爬上去嗎?”
“不可能!”負責人一聽站了起來,頭搖的讓人眼睛都花了,“山雖有一百多米高,但都是絕壁,沒有人可能爬上去!”
負責人的話讓宋炎華幾個眼睛都一亮,換句話說小鬼子也不想到會有人從那發動襲擊!
“現在休息,天亮了去觀察地形!”
……
經過數日的苦苦掙紮,數萬日軍渡過新牆河,追擊的中囯軍隊也停止腳步,雙方再次恢複戰前對峙狀態,第三次長沙會戰以日軍慘敗而告終。
記者招待會在戰區司令部召開,薛嶽等將領輪番上陣解說戰役過程,前排就座的黃澄明卻顯得心不在焉。之所以讓他失神,一是宋炎華部到現在還沒有聯係上,二是他的寶貝侄兒居然在戰鬥中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小姐,飛機已降落,三小時後起飛!”
“知道了!”加藤琴子一臉愁容地點點頭,等少佐離去後又低頭凝視著手中的照片,點點清淚滴在宋炎華燦爛的笑臉上。
“陳文書,吃點東西吧!”
贛南山區中,俞豪小聲地勸著呆坐不動的陳潔,對方連眼睛也沒眨一下,一直觀注著的顧慧華無奈地長歎一聲,宋炎華囑托的那句話他不知是否還有勇氣告訴他!
……
黃鷹咀徒峭地後山,季勇與陳二猴肩跨繩索,腰間連著根粗繩,一前一後如壁虎般貼著筆直的山壁緩緩上升著。
這一幕看得曹江衛等人是目瞪口呆,那名負責人更是驚呼神人。
“攻擊!”隨著宋炎華顫抖的聲音,年長電報員敲動電鍵。
通往黃鷹咀的山道上,徐雷和那名上尉再率一百餘名隊員靜靜地等待著,來自警衛連的電報員突然叫了起來,“攻擊!”
“攻擊!”
徐雷和上尉同時怒吼起來,所有隊員衝出掩蔽地,電報員將電台砸碎後也操起槍加入隊伍。
狂暴的火力瞬間就將百餘米外的日軍哨卡摧毀。
“衝衝衝!”
憑借強大的火力和與敵同歸於盡的死意,這群敢死隊員拔除著日軍一個又一個工事。被打悶的日軍將求援電話一個又一個打向指揮部。
負責防衛的日軍副大隊長再也坐不住,留下一個小隊後,率所有兵力前去增援。
“兄弟,走好!”
當那名上尉和一名隊員用綁著手雷的身體將地堡炸毀後,徐雷紅著眼睛率剩下的隊員繼續向前攻擊。他們的任務就一個,引誘日軍主力來援!
終於,又攻下兩個工事的敢死隊遭到了對手的正麵阻擊,從火力來看,徐雷判斷這肯定是小鬼子的主力。
“分散,拖住!”
隨著徐雷的一聲令下,隊員們三三兩兩一組,依拖地形與日軍對射起來。
發現對手火力雖猛,但兵力並不多,日軍副大隊長也調整戰術,分兵從兩迂回。
眼看著離崖頂也就數米的距離,季勇和陳二猴卻碰到了問題。
陳二猴誤踩中一塊風化的石頭,帶著季勇失足掉下,好在有保險繩保護,不過那塊突出的石頭也開始搖動,顯然無法支撐兩人的重量。
季勇向看著自己的陳二猴輕輕一笑,就毫不猶豫拔出刺刀砍掉腰間的繩索,整個人瞬間就墜下。
抹了抹眼睛,陳二猴再次攀登起來,很快就越上了崖頂,伏在一塊巨石後不敢動彈,聆聽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探頭觀察情況。
當黑影帶著呼嘯落下時,所有人都痛苦地閉上眼睛。
呯的一聲巨響如同重錘擊在宋炎華心髒上,好在隻有一聲。
沒有人去查看掉下的人是誰,因為,除了那名地下黨負責人,黃鷹咀就是其他人的歸縮地。
又過了近似數年的十幾分鍾,一根繩索垂了下來。
“死了!”
所有人都興奮地跳起來,十幾根繩索被吊了上去,不一會兒,一根又一根繩索再次垂下。
一名名隊員攀著繩索向上爬去,向負責人揮揮手,宋炎華和曹江衛也上了繩索。
等所有人影都消失後,一直揮舞著手臂的負責人走到電台前戴好耳機,調整好頻率靜靜地等待著。
宋炎華和曹江衛各帶二十餘名隊員從左右兩側包抄向那幢二層樓。
意外再次出現,一名在前麵警戒的日軍突然尿急,便到後麵來小便,剛轉過建築物就看到了衝過來的隊員。
“支那人!”
日軍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剛想舉槍就被數粒子彈擊倒。
“衝進去!”
見已經暴露,宋炎華和曹江衛發出了全速突擊命令,前麵的日軍聽到槍聲也連忙衝過來。
在見到對方的瞬間,雙方幾乎同時開火,無數子彈一錯而過,在人群中掀起陣陣血霧。
沒有任何掩蔽動作,隊員們繼續射擊著向前猛撲,機會隻有這一次,一旦日軍主力回援就將前功盡棄。
麵對手悍不畏死的突擊,再加上對方多的變態的輕機槍火力,這支日軍小隊退縮了,丟下十多具屍體向建築物退去,企圖死守待援。
“壓進去!”
所有能動的隊員吼進著狂飆。
當黃鷹咀交火的瞬間,山道上的戰鬥也進入了尾聲,日軍在兩側山上火力的支援下,將分散抵抗的隊員們一一包圍消滅。
徐雷和身邊的兩名隊員是最後一組了,也個個身負重傷,子彈打光了,每個人就剩下手中緊握的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