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自己忽然蹦出的想法,嚇得僵在原地,胸口一陣悶痛。不,藍辰夜不會騙她的,一定是瑾瑜故意和他套近乎。越煙寒在心中,不停地說服自己。
然而,瑾瑜之後的一句話,徹底讓她崩潰了:“既然你堅持,那好吧。這寒魄珠得來也不易,本以為我這個美男計就夠用了,沒想到,最後還得你出馬。我能看得出,那個越煙寒似乎對你有意。”
一瞬間,空氣幾近窒息,她仿佛聽不見任何聲音,感知不到任何事物,腦中回蕩地都是瑾瑜剛剛的聲音。他的話,猶如一把鋒利的尖刀,硬生生地紮進越煙寒的心中,還在上麵一下一下地割絞著。
她不相信!
藍辰夜不可能和瑾瑜串通的,前幾天他們還在自己麵前劍拔弩張,他們之前根本不認識!藍辰夜不會騙她的,他說過,等這裏的事結束了,就帶她走……
可是,無論她如何給自己洗腦,殘酷的事實正在屋內上演,兩個人熱絡的言談,仿佛是對她莫大的諷刺。幾天前,她剛剛覺察到自己的心意,今天老天爺就給她潑了盆冷水,從頭到腳,透心的涼意。
越煙寒看著屋內身形挺拔的藍辰夜,淒幽一笑,感謝老天的戲弄,讓她在沉淪之前,清醒過來。
她終於明白,為何自她來到這個世界後,藍辰夜總是看似無意地出現在她身邊,一點一點進入她的生活,最後不著痕跡地占據她的心。她也終於想通,為何那日在醉仙樓,他會說出和越靜菡一樣的話,因為他知道將要發生什麼。正是因為他們發現了“越煙寒”的轉變,所以才換了策略。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瑾瑜在和藍辰夜單獨說話時,從來都是你我相稱,可她竟然現在才發現。
不知是不是越煙寒的錯覺,藍辰夜似乎眉頭微擰,疑惑地往她這邊看了一眼,但發現沒什麼,又回頭繼續跟瑾瑜交待道:“等下她一醒過來,你就將這粒藥丸喂入她口中。”
說完,藍辰夜取出寒魄珠,在半空中輕輕鬆開手,寒魄珠立刻像有感應似的,懸浮在空中。接著,他利落地揮起一尺多長的短刀,在越煙寒驚恐的目光中,揮向自己的左手。
“不要——”
一想到藍辰夜倒在血泊中的畫麵,越煙寒頓時腦中一片空白,身體已經先行一步破窗而入,抬手打落他手中的短刀,在兩個男人驚愕的目光中,輕盈地落在了他們麵前。
“住手,為了救向挽歌,你連命都不要了嗎?你到底是為了她,還是為了他?”越煙寒先指著向挽歌,後又指向瑾瑜,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心痛,她的手始終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你……誰準你離開客院的!”瑾瑜回過神來,威嚴狂怒地衝她吼道。
而藍辰夜卻看著她不語,臉上的驚訝褪去後,換上的是意味不明的了然,鎮定淡漠的麵孔上,眼底透出一絲不安和掙紮。
越煙寒看著恐怖的瑾瑜,有些慌神無措,頓時悔得腸子都青了,她不該一時衝動闖進來,可一想到藍辰夜有危險,自己的身體竟然有了條件反射。
“去那邊坐著,等下再說。”藍辰夜冷漠的眼神,讓她心中一涼。
“不行,她一定聽見我們說什麼了!”瑾瑜怒聲低吼,鷹眸警戒地眯起,周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一看情況不妙,越煙寒立刻摸上腰部的軟劍,渾身戒備起來。
藍辰夜雙眉緊蹙,不怒自威地沉聲道:“夠了!等救醒向挽歌再說。”
瑾瑜糾結地望了一眼床上瘦得不成人形的向挽歌,又看了看臉色不佳的藍辰夜,最後陰狠地瞪向越煙寒,冷哼了聲,別過臉去。
藍辰夜斂起心神,雙眸再次專注地盯著浮空的寒魄珠,緩緩舉起左手,伸出食指輕輕地點向寒魄珠。越煙寒清楚地看見,他食指的指尖上,有一個細小的血滴。
食指觸碰上的瞬間,寒魄珠忽然迸發出一道耀眼的藍光,原本圍繞周身的寒氣,化作一縷縷冰藍色的靈力,開始迅速向四周蔓延開來。
“所以,你拿了這麼長的一把刀,隻是為了紮指尖?”越煙寒此時快要崩潰了,她以為藍辰夜會有性命之憂,為了他不惜暴露自己,而他卻隻是流了這麼一滴血。
聽見她惱怒的叫喊聲,藍辰夜眉頭微擰,但仍不為所動,繼續集中精力,催動寒魄珠釋放靈力。而瑾瑜壓根沒拿越煙寒當回事,興致勃勃地觀賞著難得一見的景象。
冰藍色的靈力忽然停止蔓延,在靜止了幾秒後,驀然聚攏壯大,猶如一條盤旋著的冰藍靈蛇,在藍辰夜的指揮下,急轉而下,朝著向挽歌的眉心衝擊而去。
眼見寒魄珠的靈力即將進入向挽歌體內,越煙寒飛身一躍,以她神偷的探雲手,眨眼之間奪過寒魄珠,旋身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