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右相府內。
方才在鍾樓那裏,越煙寒還奇怪大哥怎麼會沒出現,原來他一早就被夏侯傾嵐給拉到這兒來了。
越雲寒看見她激動不已,因為所有人都以為她失蹤了。
她離開玄青門時,身上還有內傷。這讓越雲寒更加擔心,偷偷派了不少心腹出去,打聽她的下落,可都無果而歸。
而當他聽說了鍾樓之事後,隻是很淡定地說了句“隨她去吧”,看似已經習以為常了。
然而,來了右相府半天,越煙寒等人卻始終沒能見到病人……
主屋的門前,一位雍容華貴的中年婦人,在侍女們的簇擁下,將他們全部擋在了外麵。
“娘,您這是何意?他們都是傾嵐請來為爹看病的。”夏侯傾嵐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竟是如此固執。
越煙寒倒是不急,能晚點回景州最好,她隻是怕某人快要沒耐心了,“夏侯夫人,我們是誠心而來,您就是再對我有意見,也請讓我們進去,先為相爺看完病再說。”
聽了她的話,夏侯夫人嗤了一聲道:“藍辰神醫和他的小廝自然是可以進去的。本夫人針對的,隻是你一個人而已。越三小姐那些風流往事,本夫人還是略知一二的,我怕你髒了我右相府的地。你還是自行離開得好,省得本夫人派人把你給‘請’出去!”
在越煙寒的記憶中,這位夏侯夫人並不是什麼壞人,隻是以前經常被越靜菡洗腦,就連當初夏侯傾嵐跟自己退婚的事,也幾乎是她一手促成。
不過,她一直覺得,這種本性不壞,自詡聰明正直,卻天天被壞人牽著鼻子走,還瘋狂跟風應援的人,更加可惡!
“既然右相府不歡迎姓越的,我們也沒道理再留在這兒。”要不是看在夏侯傾嵐的麵子上,越雲寒早就忍不住了。
自從知道越煙寒一直以來都是被冤枉的,所有事情都是越靜菡在背後興風作浪,他心裏就沒一刻好受過,總覺得虧欠了親妹妹太多,從來沒盡到一個當大哥的義務。
而越煙寒那邊,看見大哥為自己出頭,心裏別提多溫暖了。
“雲寒兄留步,我娘不是那個意思。”現在最著急的非夏侯傾嵐莫屬了,他一邊攔著越雲寒,一邊趕緊跟夏侯夫人解釋,“娘,那些傳言都是假的,煙寒從沒做過。”
剛剛看見越雲寒動怒了,夏侯夫人本還有些著急,畢竟和玄青門關係交好更重要。
但一聽見自己兒子居然維護起那個丫頭來,她頓時又怒不可揭地道:“越二小姐的話難道有假嗎?靜菡那麼好的一個姑娘,你還要跟人家退婚。怎麼,你心裏是不是還惦記著這個丫頭?”
越煙寒尷尬地挑起眉毛,倒不是因為自己正被一個麵目扭曲的老女人指著,而是擔心旁邊這位。她偷偷地偏過頭去,掃了藍辰夜一眼,果然又生氣了。
不過,此時此刻,她的心中卻是一陣暗喜。
“夏侯夫人,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暫且不提,我也可以馬上滾出右相府。”越煙寒頓了頓,笑靨越發燦爛,可語調卻忽然變得清冷,“不過,您就這麼確定,我走了之後,這位藍辰神醫還會給相爺治病嗎?”
夏侯夫人當即諷刺地笑了起來,“喲!三小姐好大的口氣!藍辰神醫是什麼樣的人?他怎麼會跟著你走?”
“是嗎?既然這樣,那煙寒就告辭了。”
她對夏侯夫人福了福身子,諱莫如深地一笑,然後優雅地轉身而去。
然而,十幾秒過去了,藍辰夜那家夥卻一動不動,而她就快要走出院子了。
邁著艱難的步伐,越煙寒忍不住腹誹:“藍辰夜在搞什麼鬼?不會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那邊,藍辰夜用餘光瞟著她那龜速前進的背影,忍不住悶笑。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他抬起腳,在夏侯夫人驚訝的目光中,朝越煙寒緩緩走去。
“藍辰神醫你去哪兒?”
他語氣淡漠道:“我跟她是一樣的人。”
“等……”夏侯夫人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趕緊示意夏侯傾嵐去把那兩人給請回來。
看見去而複返的越煙寒,她輕嗤一聲,依然沒什麼好臉色,幹脆選擇無視。不過是暫時妥協而已,終歸是她家老爺的性命要緊。
她對藍辰夜訕訕地笑道:“勞煩藍辰神醫為我家相爺瞧瞧。”
侍女們接收到夫人的眼神指示,趕緊打開大門,恭敬地將眾人請了進去。
當他們來到內室,越煙寒第一眼瞧見病床上的夏侯尚儒時,就覺得他病得不重,但又不知哪裏怪怪的,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