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切齒地說著,氣得渾身發抖。
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卻驅不散她全身的寒意,整個人如同置身於寒冬臘月中一般。
空氣似乎窒息了,死一般的靜謐吞噬著素月殿中的一切。
瑾瑜的眼中閃過一抹受傷,但很快又被倨傲銳利的眼神掩蓋。
他深呼吸一下,輕昂起下顎,吐出了幾個字:“你不會的。”
對方平靜而篤定的語氣,讓越煙寒心中一緊,狠決的氣勢陡然弱了下去,神情變得複雜而僵硬。
她凝視著瑾瑜輪廓深邃的俊顏,眼中升騰起的霧氣,漸漸模糊了他的麵容……
記憶中,那個第一眼便驚豔了她的俞景,一雙如黑曜石般澄亮的鷹眸,高挺的鼻,性感的雙唇,氣勢逼人,更彰顯出一種高貴的氣質,令人聯想到草原上的王子,不羈,灑脫,又充滿著危險性……
然而,眼前的人雖有著一樣的麵容,可舉手投足間卻透出霸氣、深沉的梟雄氣魄,
當初那個為救紅顏知己的草原王子,早已一去不複返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真正的帝王。
“大家都在改變,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皇上若不信,大可以試試!”越煙寒失焦的雙眸恢複清明,唇角勾起一抹蒼白的笑容。
聽見她挑釁的話語,瑾瑜不但沒惱,反而在意料之中,“你不必激怒我,也不用想著偷溜出去,找阿夜為月吟解毒。”
他頓了頓,再度開口時,低沉的嗓音裏多了分森嚴冷漠,“隻要你前腳離開皇宮,後腳便會有一支利箭穿透她的胸膛。”
越煙寒怔怔地望著他,簡直無法相信這句話竟會出自他的口中。
看來,除了裏三層外三層的羽林軍,暗處還有無數隻眼睛盯著素月殿。就算她逃得出去,月吟不會武功,隻會被亂箭射成刺蝟。
想到這兒,越煙寒慢慢垂下眼簾,眉心微蹙,似有訴不盡的憂愁。
驀地,一行清淚無聲地滑落眼眶,帶出了她心中的悲涼和淒哀。
既然激將法沒用,那就以退為進好了……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費盡心思,把我關在這個金絲籠裏,就是想看我終日以淚洗麵,想折磨我嗎?”
越煙寒胸口猛地起伏了幾下,忽然情難以控地哭訴起來,她單手捂著臉頰,消瘦的脊背輕輕抽搐著,淚水順著指縫無聲地四溢。
“寒兒,不是的……”這一刻,瑾瑜所有的思緒都被她打亂了,眼中的冰冷瞬間消融。
他倏然伸出雙手,溫柔地攬著越煙寒入懷,托著她的後腦,輕輕地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臉上的神情變得柔軟而慌張,“寒兒別哭……別哭……聽我說……”
嗯?看來還是眼淚管用!
越煙寒咬緊下唇,強忍著哭意,抬眸哀傷地望著他,淚水卻依然不自主地落下。
瑾瑜抬起手,絲毫不忌諱地,用衣袖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寒兒聽我說,我沒有想害月吟那丫頭。以後每隔六日,我會派人給她送解藥。隻要你乖乖的,她是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