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一點多，所有業務忙完，晉妤給矛毅發短信。
——在哪兒？
十多分鍾沒回信，她拿過手機，直接撥電話。
“你在哪兒？”
電話那邊很亂，人聲鼎沸，仔細聽，還有切菜和大火的聲音。
食堂裏太吵，矛毅切完蒜薹，擦擦手，去外頭接電話：“老板，有事兒嗎？”
“沒事，快到十二點了，你吃飯了嗎？你在樓下嗎，要不你上來跟我一起吃點？”
電話那頭有一瞬沉默。
“你要是在忙就算了。”晉妤伸懶腰，“我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找葉淑的事兒暫時不著急，梁錦益那邊也在找她，估計這段時間她是不會出現了。別的沒什麼事兒，你要忙就先忙吧。”
她要掛電話，矛毅突然叫了聲：“老板。”
晉妤：“啊？”
“你等我一會，我現在回去。”
電話嘟地斷了。
晉妤放下手機，揉揉臉，不自覺發笑。
矛毅回到案板前頭，擺好肉排，唰唰切成小片。
他們這個食堂隻負責一礦的夥食，矛毅前一晚給管事的打過電話，九點多就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幾個阿姨負責洗菜，他跟小輝負責切菜，還有幾個大師傅專門負責燒菜。
小輝聽見矛毅跟女人打電話了，拿根煙塞耳朵上，八卦地問：“誰啊？你老婆？”
矛毅認真切菜，切完最後一捆，放下菜刀，咧嘴摸摸鼻子：“不是，我領導。小輝，我今天先回去了，約好跟領導吃飯。”
小輝給他遞煙：“行，去吧哥。注意安全哈。”
跟大師傅打過招呼，矛毅洗手，坐公交車往回趕。
大中午，路上堵車，從公交上往外望，前後全是車子，把馬路堵得水泄不通。
一個路口堵了四十分鍾，矛毅看眼表，實在等不及，下車，快步跑回公司。
十二點四十，晉妤關掉電腦，剛站起來，一道身影風風火火闖進辦公室。
還沒看清人影，對方呼哧帶喘地說：“路上堵車，我來晚了。”
晉妤嚇了一跳，心髒都快蹦出來了：“你不會敲門嗎？就這麼往裏頭闖？萬一我正跟別人談事兒呢，你這麼闖進來，人家不覺得我的員工很沒禮貌？”
“哦，沒想到。對不起啊老板。”矛毅頷首，退出去，重新敲門，“老板，在嗎？”
晉妤：“不在。”
矛毅：“哦，那咱去哪兒吃啊？還是上次那家蔡記扣碗？你是不是不喜歡吃肉，上次我看你也沒吃多少，排骨隻夾了一塊就不吃了。”
晉妤鎖上抽屜，手機往兜裏一揣，進電梯：“那倒沒有，上次是有心事，沒什麼胃口，這次就不一樣了。Kelly他們經常去喜瑪特那家黃燜雞吃飯，上次她還給我帶了一份，我嚐了嚐，味道確實不錯。他們家還有老板自己做的龜苓膏……”
進了電梯，按下樓層。
晉妤突然想起來：“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幹什麼，怎麼那邊那麼亂啊？”
矛毅看著一路下降的數字，說：“我找了一份兼職。是在食堂，我負責切菜，每天九點多過去，把食材準備就可以回來，不耽誤接送你。”
晉妤不知道矛毅為什麼跟她說這個。
他這麼坦誠，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矛毅偷偷打量晉妤的臉色，看她細眉微擰，卻又不像生氣，咽了咽口水，問：“你生氣了嗎？”
晉妤莫名其妙：“沒有。”
“……你有。”矛毅撇嘴，“你們女人喜歡反著來，你說沒有，就肯定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