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大大的影子，把繽紛的光遮得一幹二淨。
晉妤以為是Kelly，揮揮手，道：“你擋我光了。”
“Kelly”不動。
她加大聲音：“Kelly妹妹，你擋住我發芽了。”
“Kelly”好像定在那兒了，一動也不動。
晉妤這點脾氣被磨幹淨，氣急敗壞地從膝蓋裏抬起頭：“你——”
“我什麼？我過來接你回家。”
矛毅伸手，把她從地上撈起來：“你喝酒了？”
晉妤傻傻地看著矛毅，臉頰飛上兩坨紅：“你怎麼在這兒。”
“我來接你。”
“可你不是……”
“不是什麼？”
“沒什麼。”
晉妤笑著問：“你剛才和誰在一起啊？你朋友說你在忙，沒空接我電話。”
矛毅蹙眉，嘴唇緊抿：“我的新手機壓根不在身上。用不慣，就放棄了。”
那剛才那個電話是誰接的？
那個人又為什麼要說謊？
疑問在心中一閃而過，晉妤卻沒有細想，去包廂拿了自己的東西，說男朋友來接自己回家，跟員工們道別。
二人相伴著出了KTV，上車後，晉妤想起後座上放的年糕：“唉，涼了。”
“給我買的？”矛毅傾身，給她係上安全帶。
回來的時候，接過年糕，打開塑料袋用簽子紮了一塊，丟進嘴裏。
“挺好吃。”
“真的？我嚐嚐。”
他紮起一塊，送進她嘴裏。
“不錯。”
嚐過之後，晉妤豎大拇指。
矛毅笑笑，伸手，拿拇指擦掉她嘴邊的辣醬，而後把東西放在一邊，啟動車子往華清苑開去。
逼近年關，來巡城打工的人陸續回了老家，民工一走，城市登時冷清了不少。
淩晨的街道沒什麼人，晉妤把車窗降下來，趴在上麵，看著一盞又一盞的街燈發怔。
車子開過三條街，矛毅把晉妤拉回來。
“別感冒了。”
他升上車窗，晉妤沒說什麼，靠在車座上繼續發愣。
經過中心廣場，一對喝得醉醺醺的情侶坐在噴泉旁邊，抱著接吻。
晉妤轉過視線，看駕駛座的矛毅。
“……”他有一瞬沉默，“你也想親？”
她倚在車座，歪頭注視矛毅的側臉：“沒。”
矛毅無聲地勾了下嘴角。
他知道她想。
冬季的夜空比其他季節黑的純透，今夜難得有星星，在距離華清苑隻剩五百米的大道，矛毅熄火，解開安全帶，去後備箱拿了兩條毯子出來。
他將毯子鋪在車蓋，敲敲晉妤這側的窗戶：“下來。”
晉妤開門，下去。
走到車前，矛毅坐上車蓋，把她拉在懷裏，毯子裹住。
“冷不冷？”
“不冷。”她坐在他兩腿之間，仰頭笑望他的下巴，“你怎麼知道我車裏有毯子？”
“上次收拾衛生，偶然看見的。”
她淺淺地哦一聲，不再看他，改為看天。
“你怎麼不問我今天去哪兒了？”
“為什麼要問？”
“你不好奇？”
“不是很好奇。”晉妤笑，“你聽沒聽過一句話，談戀愛不是要時刻黏在一塊，而是比起陌生人，適當拉近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