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和同話語之間,哪裏還有半點平日裏那副活閻羅的模樣,宛如脫胎換骨了一樣,眼眸中滿是傅景同的影子,神情疼愛的不行。
這樣子的傅和同,虞半凡瞧著都是有些傻眼的了,手中握著的茶盞也是沒有放下,怔怔地看著麵前的他一句話都是說不出來的了。就連方才虞半凡自己想要做些什麼,都是給忘得一幹二淨的了。
傅景同則是撒嬌地在傅和同肩頭膩歪著蹭了蹭自己的腦袋,眨巴著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瞧著傅和同,恰好他這張臉蛋生的白皙可愛,哪怕是有著些許的癡呆也是讓人瞧著覺著分外舒心的,倒非覺著哪裏有著不對的地方了。
“我可是好好地上課學字了!夫子都是誇讚我說我進步大的了,不信大哥下回來學堂裏看看我,我給大哥露一手!”傅景同哪裏還有點皇子或者說成人的姿態,活脫脫像是個學字稚童,如今得了夫子誇讚來求哥哥的誇讚了。
虞半凡瞧著微微蹙起了眉頭。
這平素裏這癡傻的病人她也是見過不少的,可是傅景同這樣子的,她卻是第一次見著。
先前虞半凡所碰見過的那些個病人,大抵皆是從小便是個癡傻的性子,虞半凡縱然有著妙手回春的美稱,但也是治不好這些人的。
可是不知為何,虞半凡瞧著傅景同的第一眼便是覺著傅景同的這癡傻,大抵是能夠治好的。
虞半凡沒有十足的把握,隻是內心如此覺得罷了,故而也是不敢說出口來的。若是說出口來了,自己便是得擔得起這個責任了。更何況瞧著傅和同如此寵愛傅景同的模樣,怕不是自己說出了口了之後,傅和同又是要想方設法地把自己給囚禁在太子府上給傅景同看病的了。
雖說虞半凡也是想著倘若能夠治好便是試試看的,但是
虞半凡瞧了一眼傅景同身上的綾羅綢緞,隻覺著心裏有幾分的感慨,估摸著這傅景同哪怕是癡傻的了,這日子所過的也是要比起其他的平民人家來的好的許多的。更何況還有個如此寵他的活閻羅,倒不如就這般癡傻的度過餘生為好。
虞半凡緩過神來,這才挪開了一直瞧著兩人的目光,輕輕喝了口茶。
傅如意卻是將她的神情變化,她眉頭的舒展和緊蹙全部收在了眼底。
傅如意是個何其聰明的人,不過通過了虞半凡的這些個神情變化和目光,便是已經能夠知道了虞半凡心上方才大概在想著什麼的了。
“皇嫂若是有著自己想做的事情,何妨不曾好好地著手去做呢?這人生苦短的,若總是思來複去的掂量著太多的事情,大抵是什麼事情也做不成的了。”傅如意的聲音極其的輕淡,好似根本不曾發覺虞半凡的小心思一樣,隻是突然的冒出了這麼一句人生箴言似的。
可是下一瞬,虞半凡卻是瞧著他的目光落在了傅景同的身上,柔聲道,“我也不是什麼聖人,小五是個好孩子,如果皇嫂有著法子能夠試試看能否醫治好小五的這個癡傻性子的,整個皇室自然也是感激不已的。”
虞半凡手上動作一頓,眼眸中略過一絲絲警惕防範的神情去,毫不遮掩,瞧的傅如意倒是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不過繼續把玩著手中的杯盞,沒有半點受到虞半凡的眼神的影響的樣子,“我自幼便是這副模樣,對於他人的情感,或者說他人的心思,總是能夠比他人更加敏銳的察覺到一些的。皇嫂若是覺得害怕倒也是常事,因為偶爾我自己也是覺著這種敏銳怪為嚇人的。”傅如意不慎在意地解釋道。
旋即,傅如意便是挪開了目光,繼續玩弄著手中的茶盞,好似方才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虞半凡一直是覺著這個宮裏頭的幾位皇子,都是個個的背後有著許多他人不知道的事情的。可是虞半凡也是不可能做到每個人她都是花費心力卻探究的,虞半凡不願去參與這洪流暗潮之中,隻覺著自己能夠保全自己便是足夠的了。
至於這傅如意
虞半凡略略一頓,旋即也是恢複了方才的那副模樣,似乎沒有半點上心的模樣。
至於傅如意該是如何的人,也是任由著他自己來好好地抉擇罷,自己不過就是過掛著虛名的太子妃,又有著何種的理由來深究這個三皇子其中的心思的呢。
隻不過方才既然這三皇子提起了這五皇子的事情,言談舉止之間也盡數是兄長對弟弟的疼愛,那麼想來整個皇室的皇子應當都是對這五皇子有著寵愛的心思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