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半凡本是打算著收拾一下洗漱去的了,冷不丁聽著白玉這一聲,自己卻是不曾忍住笑出聲來,覷了一眼白玉,笑道,“可不是呢,可是中衣都是不能夠穿著呢,若是穿著了,可是要影響我這檢查的。”
白玉聽了虞半凡這聲音,頗為驚慌地折了身子回到了她的身邊去,緊張道,“這可是萬萬不能夠的呀娘娘,太子雖然平日裏瞧不出來的,可是他著實是個醋壇子。要是讓太子知道了娘娘給五皇子檢查身子要脫了中衣的,怕是太子又要吃醋的了。”
虞半凡瞧著白玉這般認真的模樣,倒是不忍心繼續去跟她開玩笑的了,輕笑道,“你當真是信了的?自然是要穿著衣服檢查的了,不過是些尋常的檢查,問問他可否識字之類的,你這個小腦袋可是想到哪裏去的了?”
白玉聽著虞半凡不是要依著她剛才說的那樣子給傅景同檢查,這才是鬆了口氣來,整個人也是恢複了這尋常的神情,笑眯眯地前去這衣櫥裏頭挑衣服的了。
可是白玉方才的那番話卻是一直在虞半凡的心上徘徊著,如何都揮之不去的了。
傅和同,會吃醋麼?吃醋不應當是隻會對著喜歡的人才會去做的事情麼?可是就算傅和同他喜歡上我自己,那也應該是喜歡上了這張被喚作欒瑾的臉皮罷?
虞半凡伸手撫過自己的臉頰,前不久割下的刀痕已經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她不是聖人,也是個怕疼的普通人,在那個刀子觸碰到了自己的肌膚的時候,她就已經害怕且手軟的了,這才是留下了能夠極快就恢複好的刀痕。
倘若當時的刀痕再深上一些的話,她也是沒有辦法做到這麼快就讓這些疤痕給愈合的了。
如果沒有這張臉的話
虞半凡的手指一頓,玉蔥似的指甲嵌入了自己的皮肉之中,那刺痛感傳到了心底深處,刺激地虞半凡清醒了過來。
自己這又是在做些什麼呢,不過是平白傷害了自己的事情,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再去做呢。
虞半凡評定了方才那股躁動的心思,整個人深吸一口氣,笑著看向不遠處正在埋頭找衣裳的白玉,“我來一起幫著找吧。”
這條桃粉色的並非是太子府上所置辦的,而是先前虞半凡還在虞府上的時候,爹爹在自己及䈂之年所請繡娘縫製了整整半年的時日才織成的,這一條。後來爹爹為其取名為豔景,一來是應了這條裙子繡娘們縫製時候的心境,二來也是希望虞半凡未來如豔景,一帆風順。
這條衣裙乃是寄托了爹爹和自己當初所有的美好希望,故而到了這太子府上後,虞半凡也是一直沒有心情和膽量來重新找到它,將它穿到身上。可是現在想來,這些都不過是自己羈絆自己的借口罷了。
有些東西和事情,應該放下的時候就該是穩妥地鬆手放開了。
可是哪怕虞半凡心上是明白著一點且深諳的,但是這道坎,卻像是天塹似的阻攔在了她的心上,迫使她在原地邁步不前,一直隻能夠隔著一座高山遠觀著這看似與她毫無瓜葛的所有事情。
殊不知其實從一開始,她嫁到了這太子府上來的時候,這些所有的事情都是已經和她無形之間掛上聯係的了。
“娘娘穿上這身衣裙可真真是好看至極的,奴婢瞧著,那所謂的京都第一美人兒唐柔也是敵不過娘娘萬分之一的美貌的。”白玉一麵誇讚著,一麵伸手將虞半凡身上的衣裳給捋平整了,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似的,瞧的虞半凡都是覺著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了。
“你這話可是不能夠讓旁人給聽著的了,到時候傳到了丞相府上,這唐柔本就是瞧著我是個眼中釘的。這話要是給她聽了去,可不是改明兒要直接登門來跟我討要個說法的了?”虞半凡打趣道,對著銅鏡正在收拾著自己的頭麵的時候,東院卻是傳來了腳步聲和說笑聲。
虞半凡還未站起身來去瞧瞧可是來人了的時候,院子裏頭已經是傳來了傅景同那孩提一般的笑聲,“大哥大哥,你這院子可是比起我上次來的時候瞧的有生氣多了的呢!上次來的時候,這東院裏頭滿是雜草,根本不像是個人能住的地方。虞姐姐住進來後,這院子才像是有了點人氣的了!”
傅和同無奈笑著,佯怒道,“小五你這話說的大哥可是覺著不大開心的了,你這般大哥可是要不允許你今兒個中午吃牛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