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京都活閻羅有個多情善感的柔情夫人,便是這京都醫女。
和傅和同心性完全不一樣的,便是她為人溫和友善,待人極好。故而這京都百姓既是畏懼太子府,又是喜歡太子府的。
可是今日的虞半凡,讓他們不敢置信,甚至是比起傅和同,他們更加開始畏懼麵前的這個女子。
那幾個富商聞言磕頭不止,力氣之大導致滿地鮮血,他們額頭血肉模糊,看的旁人隻覺著分外惡心的了。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我們願意什麼話都告訴您!您想聽什麼我們都願意說——”那幾個富商害怕地連連嚎叫,似乎生怕下一秒人頭就會落地一樣。
虞半凡的目光冷冷掃了一圈,那原本還在故作鎮定的王福卻是完全亂了陣腳來,匆匆地爬到了虞半凡的身下,緊緊地攥住了她的腳踝來。
“娘娘,都是我的錯,我全部都告訴你!毒是我派人去下的,之前的密信也是皇宮裏發過來的,讓我們殺了太子並且將娘娘給綁回到皇宮裏,而當時這封信我們猜測是”王福的話還沒有說完,兀地一支冷箭射了過來,直直地刺穿了他的腦袋。
鮮血霎時間噴濺出來,濺滿了身邊人渾身,並著那因為染了劇毒而變成綠色的液體,看著讓人心悸。
那其餘三位富商甚至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是被其餘三支利箭給刺穿了腦袋,成為了和王福一樣的形態,疊在一起倒在了地上。
這最關鍵的一句話,隻差這最後的一句話就是能夠知道到底是這皇宮裏的哪個人想要來殺傅和同的了。
這皇宮裏的人太多了,必須要確認清楚到底是哪一個人。
如果能夠確認的話,除掉那個人也是可以的。
虞半凡那原本覺得驚恐的眼眸逐漸平複了下來,露出了陰沉的寒意來。
她已經明白的清楚了,再也不能夠所有的事情都感情用事了,如果自己一直那樣子軟弱下去,自己隻會是成為被獅子咬死的羚羊。可是她,偏偏從來就不是一隻軟弱的小羚羊。
她要成為獅子,要成為能夠咬死別人保護自己身邊人的那頭獅子。
傅和同緊緊伸手握住她的手心來,那溫度也是從手心一直蔓延下去,給了虞半凡那幾乎快要消失的力量。
虞半凡那之前覺得搖搖欲墜的身子也是重新站穩住了,她抬頭看向身旁人的側顏,無形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湧入身體內。那方才不停被自我否定的想法,也是重新堅定了下來。
整個縣衙都是陷入了躁動之中,突然之間四個人的死亡給所有人帶來了恐懼,他們幾乎是一股腦地想要從縣衙裏湧出去,可是不知道是誰第一個摔倒,接二連三的,整個場麵都是變得失控的了。
傅和同冷冷瞥了一眼這門口,卻是伸手扶住了虞半凡,低語道,“我們走吧,這裏的事情已經都解決了。”
言罷,傅和同便是帶著虞半凡徑直從後門離去,不帶著半點的停留,看著賀宮和其他的下人們為了擠出縣衙而爭的頭破血流,顏麵盡失,半點讀書人的樣子都是沒有的了。
虞半凡最後覷了一眼這些吵鬧的人,就連感慨都是道不出的了,隻是扭頭而去,不曾再多做任何停留。
從江南離開的那一日,許多受過太子夫婦恩惠的百姓們前來自發的送別,他們捧著自家帶來的食物,一個個地要往太子夫婦的馬車上放著。饒是虞半凡推拒了幾次,都是沒有拗的過,隻得暫且收下了幾樣禮物來帶走。
直到出了城門,才是不見了百姓們的身影。
虞半凡正思忖著百姓們的熱情的時候,卻是發覺馬車被攔了下來,正欲掀開車簾的時候卻是被傅和同給一手攔了下來。
虞半凡還未問出口的時候,便是看見了傅和同那嚴肅且略帶殺意的眼神,隻這一個眼神,虞半凡便是明白了外麵究竟是誰的了。
虞半凡勾起一抹笑意來,輕輕拍了拍傅和同的手背,似是在勸慰似的。可是傅和同那雙劍眉卻是愈發的深鎖了起來,瞧著都像是要擰巴成一團的了。
虞半凡瞧著他的模樣卻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搖頭道,“傅和同,你不是說要相信我的麼?那就再信我一次。”
言罷,不等傅和同再多說什麼,虞半凡已是起身而出,根本是不給傅和同半點再拒絕的機會了。
風卷起地上的細碎小石子,拍打在了她的臉上,刺的虞半凡臉一陣陣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