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防風的新傷隻是老虎的抓傷不算嚴重,但他因此而引發的舊傷,卻是極為致命的。
因為那處舊傷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在心口上,並且傷口極深極長,看起來像是被斧頭一類的兵器砍傷所造成的傷口。
凝眉想了想,杜若對雲華道:“取杯水來。”
為了確保手術的成功性,在縫合前,她要先給雲防風吃一顆護心丹以及她自製的麻藥。
否則,隻怕等她將傷口縫合好時,雲防風也已經死了。
護心丹和麻藥起藥效的時間都非常快,估摸著藥效發生作用手,杜若便拿起穿好線的銀針,開始為雲防風縫合傷口。
“杜小姐,你……你幹什麼!”看見杜若將穿著線的銀針刺入雲防風的心口,張禦醫被嚇了一跳,一個沒忍住驚呼出了聲。
突然響起的聲音,將杜若嚇了一跳,拿著銀針的手輕輕顫了顫。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杜若轉頭看著被她嚇到了的張禦醫聲音冷凝道:“我要為王爺縫合傷口,張禦醫若是不敢看,就請先出去,不要大呼小叫的幹擾我。”
縫合傷口不是什麼大手術,但在古代這種醫療條件極為有限的情況下,一旦發生意外,那將是致命的。
所以,在她縫合傷口時,一定要絕對的安靜。
出去?
不,作為一名擅長治療外傷的禦醫,這種機會極為難得,他怎麼能出去!
重重的深吸了幾口氣冷靜下來後,張禦醫麵色沉靜的對杜若道:“杜小姐,抱歉,我保證不會再發出聲音了。”
杜若用銀針和絲線為雲防風縫合傷口的做法,實在太過匪夷所思,讓張禦醫過於驚駭的同時,又極度亢奮好奇,十分的想要留下來跟著杜若觀摩學習。
就算……就算他學不到這縫合傷口的精髓,但夠親眼一睹,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所以,想來想去,張禦醫在心中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要留下來。
同為醫者,杜若自然能理解張禦醫想要留下來的心情,但有些話,她必須說在前頭。
緊緊的抿了抿唇,杜若看著張禦醫聲音微冷道:“若是再發出聲音,張禦醫就自己向王爺以死謝罪。”
她可不敢保證,她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縫合傷口時再被突然驚嚇到,會不會直接一針紮進雲防風的心髒。又或者手一顫將縫合的傷口給扯開,造成大出血……
“好,若是張某再發出聲音驚了杜小姐,張某就向王爺以死謝罪。”重重的點了點頭,張禦醫嚴肅認真的親口立下了軍令狀。
作為醫者,張禦醫自然知道在處理心口這種位置特殊的傷口時,每個意外所造成的危險性有多大。因此,對於杜若看似冷酷的不近人情的話,張禦醫沒有覺得羞辱,反而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了下來。
“嗯。”最後瞧了一眼麵色凝重認真的張禦醫,杜若淡淡的應了一聲,回過頭看著雲防風心口處的傷口,深吸一口氣集中注意力繼續開始縫合。
前些日子,杜若閑來無事曾跟著剪秋學了幾天的刺繡。同樣是針線活,但杜若在刺繡時卻繡的慘不忍睹。
而現在,在用銀針縫合傷口時,杜若每一針都刺的極為小心認真,縫出來的傷口整齊均勻,比她刺繡時可好看太多了。
“擦汗。”縫了一半時,杜若拿著銀針的手鬆了開來,一邊出聲讓雲華給她擦拭額頭浸出的汗滴,一邊張開五指活動放鬆。
平日裏高高在上前呼後擁被人伺候著的雲華,在聽到杜若的話後什麼也沒有說,拿起手中早就準備好的錦帕,小心翼翼的為杜若擦著額頭的汗。
這些年,雲華自認為對雲苓疼寵無度,但他卻也沒像這樣給雲苓過汗水或是眼淚。
所以,杜若是第一個讓他如此對待的人。
“好了。”出聲示意雲華停手後,杜若深吸一口氣,再次拿起銀針縫合傷口。
期間,杜若額頭再次浸出過汗水,每次她正想開口讓雲華幫她擦汗時,雲華都及時的在她開口前替她擦了。
並且,沒有絲毫擋住她的視線,也沒有幹擾到她縫合傷口。
站在一旁觀摩的張禦醫,看到杜若與雲華無比默契的配合,眼睛不由的亮了亮,在心中感歎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一個是將軍之女,年僅十七歲卻擁有如些過人的醫術與魄力。一個是王府世子卻情願給一個女子當助手為她擦汗,並且還配合的如此默契,實在讓人難以相信。
此時此刻,看著雲華和杜若相互配合親密無間的身影,張禦醫深深的覺得,這倆人是命定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