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雲華和杜若白斂都以為黑衣人是龍修派來的,之所以逼問,不過是為了讓龍子衣死心罷了。
可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無心插柳柳成陰,這一逼問竟然讓他們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公子,公子……黑衣人臨死前所叫的公子,到底是誰?
在大夏,除了龍修之外,又有誰還會派人來刺殺龍子衣,又還有誰有理由來刺殺龍子衣?且還是在如此特殊關鍵的時候。
雲華擰眉思索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不僅沒有答案,反而還讓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迷團之中。
不過,這個迷團,他們很快就能解開了。
站在屋內的杜若,見黑衣人死後雲華和白斂還一直站在雨中,便抿唇出聲道:“好了,你們先去換身衣服吧,別受寒著涼了。”
雖然有那麼一瞬間,杜若覺得她和雲華白斂是兩個世界的人,覺得他們很陌生。但回過神後,杜若又清楚的認識道,她現在就活在這個世界,不管她願不願意,她都是與雲華和白斂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同一個世界裏的。
所以,縱然她不願,她也得麵對現實。
站在雨中正在思考黑衣人所說的公子到底是誰的白斂,聽到杜若讓他們去換衣服後,轉頭看著杜若溫柔一笑,嘴裏卻對雲華道:“雲世子,左右已經淋濕了,不如我們先將屍體清理了再換衣服如何?”
現如今他們被困在這行宮之中,身邊一個人也沒有,處理屍體這種事也就隻能他們自己來了。
“好。”點頭應了一聲,雲華帶著疑惑與白斂一起清運屍體。
——
大雨一直不停歇的下了一整夜,到天亮時分才漸漸停了下來。
九月初九,皇帝死訊公布後的第二天,京城被一場大雨洗禮後顯得冷冷清清的,平日熱鬧繁榮的大街上沒有幾個行人。
一直到午膳時分,往日裏熙熙攘攘擁擠不堪的各酒樓中都沒有幾個食客。原因無他,隻因皇帝駕崩大夏全民齋戒三日。
京城最大的酒樓天一樓,漠北太子阿魏和公主阿芙蓉,以及南楚四皇子京墨和西陵公主靈仙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看著天一樓中寥寥無幾的幾名食客,以及窗外街道上三三兩兩路過的行人,再看看麵前桌上擺著的素菜……
“這都什麼東西,一片肉也沒有叫本太子怎麼吃!”將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扔在桌上,阿魏粗礦深邃的麵容上泛著明顯的怒氣和不悅。
漠北上至王室,下至平民,全都是以肉食為主,幾乎天天頓頓都有肉,而一直生活在漠北的阿魏和阿芙蓉早已習慣了這種肉食生活。可現在,來到大夏後,他們竟然連肉都吃不上了,這算怎麼回事!
想他堂堂漠北太子,出使大夏的貴賓,竟然連塊肉都不上,這是哪門子的貴賓?
越想,阿魏就越覺得氣怒,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準備起身進宮去找龍修理論。
坐在一旁的京墨,眼見阿魏的表情不對,趕緊出聲勸道:“太子息怒,這是大夏的國俗,請諒解一下吧。咱們既然來到了大夏,就應該遵從。”
“是啊太子哥哥,三皇子說齋戒三日,今日已經是第二日了,再有一日,等明天過後就可以像以前一樣吃肉了。”坐在阿魏另一邊的阿芙蓉,見京墨都開口勸阿魏了,她也趕緊出聲勸解。
不管她與阿魏真正的關係如何,在外人麵前,他們都需要維護漠北王室的顏麵,即使她再惡心阿魏也要裝出一幅兄妹情深的模樣。
“哼!”麵對京墨和阿芙蓉的勸解,阿魏重重的冷哼一聲,半點也不諒解的抬手指著桌上青青綠綠清一色的素菜道:“你們自己看,這都是些什麼東西,根本就不是人吃的,大夏實在欺人太甚了!”
昨日在驛館吃了一天的素菜,阿魏覺得嘴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肚子裏的饞蟲快要從喉嚨裏爬出來了,他實在忍不住了,所以今日才會到天一樓裏來吃午膳。
可他沒想到,天一樓裏竟然也全是素菜,一片肉也沒有!
沒有肉,對於日日頓頓都以肉為主食的阿魏來說,這簡直就是世上最大的酷刑,比死還讓人難受。
對於阿魏沒有半點收斂反而越演越烈的態度,京墨和阿芙蓉同時皺了皺眉,都放棄了再勸說阿魏。
反正麵子上的事情他們已經做足了,阿魏到底要如何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與他們無關。
這時,坐在阿魏對麵一直沒有說話的靈仙,輕輕執起麵前的筷子夾了一箸綠油油的青菜,送進嘴裏咀嚼吞吃下肚後,美目微亮點頭讚賞道:“果然不愧是大夏京城最有名的酒樓,這素菜做的可真是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