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那小小個頭的姑娘木著臉說:“三奶奶,我在這學校還要呆四年,你要是讓我沒辦法在這兒過,往後村裏的事,您也別指望我了。”
一群加起來能有好幾百歲的中年婦女外加老頭老太太們瞬間打焉,小姑娘把手裏的行李往丁始君對麵的下鋪一放,沒錯,沉甸甸的行李全在姑娘一個人手裏,一群人一樣沒拿。
小姑娘把行李放好,扭頭對著一群親戚說:“已經到地兒了,你們可以走了。”
一群人聲音都低了半截兒,嘀咕了些不知道啥的,退了出去。
小姑娘這才跟兩個同學點了點頭:“我叫胡茜,剛剛不好意思。”
鄒家夫婦對看一眼,都有些不喜,但也不好表達,隻訕訕地笑著說:“你家親戚多,真熱鬧啊……哈哈”
胡茜撇撇嘴:“也不算是親戚。”
胡茜自己麻利的把自己的床位收拾好,宿舍裏最後一個學生也到了,沒有家長送,小姑娘一個人背著個登山包就來了,自我介紹說叫郭香,山東人。
胡茜是內地一個山坳坳裏的,她不肯說,丁始君和鄒欣梅都不好問。鄒欣梅則是江蘇人,父母是做裝修工程生意的,家境不錯,孩子也爭氣,鄒欣梅讀的也是藝術係,學美術設計跟丁始君是同班同學;胡茜讀的是文學係外語專業,學的是英語;郭香也是文學係,不過學的是漢語言文學。
四個人相互之間不太熟悉,而還沒等他們熟悉起來,軍訓就開始了。
丁始君上輩子沒讀過大學,對大學軍訓也都是道聽途說,這輩子雖說家裏也沒溺愛到什麼程度,但是絕對是沒吃過什麼苦的,軍訓一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跑圈簡直要她的命,上輩子就是個體育廢,唯一會的運動是遊泳,那是當年在老家白公市邊上的江裏玩出來的,正經的體育運動沒一樣在行的,一個月軍訓下來,丁始君感覺自己跟脫了一層皮似的,跟教官告訴別的時候,別的學生都哭得跟淚人兒似的,隻有她笑成一朵花,跟人教官說:“再見!再也不見!”
把教官氣得直瞪眼。
郭香就是那個哭得跟淚人兒似的,還寫了首詩給教官做紀念,小姑娘生著一副林妹妹一樣的心腸,悲春愁秋,迎風落淚,難怪學文……
一個月軍訓玩,所有人的色調都深了幾度,丁始君頂著巧克力色的臉去見男朋友,大受打擊,成天在實驗室呆著的人,白得跟玉一樣……
楊世逍隻能憋著笑,安慰女朋友大人:“沒事兒,你底子好,過兩天就白回來了,再說這是健康色,漂亮!”
丁始君沒好氣地瞪他:“你覺得漂亮,你也這樣黑一個給我瞧瞧!”
楊世逍歎氣,拿出一張照片:“你看,我當年軍訓也這樣啊!”
丁始君一看,是張合影,照片裏楊世逍特別好認,因為歲數小,雖然不矮但跟旁邊明顯已經發育成熟的學生完全不同,那種獨屬於少年的稚嫩氣質太明顯,然後就是黑,黑長條兒,細細的一根,跟現在眼前這個白大個子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