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黑。”
湍赤評價。
再者便是向外商業的拓展,既然困酒與魏國已有商貿之路,那麼首要解決的就是西涼,西涼女子皆是非凡之姿,又喜胭脂水粉,那麼膏脂眉黛之類的小物便可暢銷。
“公子說的我都懂,可西涼並非沒有胭脂水粉之物,晉國的一部分胭脂水粉甚至還要從西涼進口。”
湍赤的折扇敲了敲軟榻邊緣,對於她這段話提出質疑。
她說的確實不差,可是西涼人本就熱衷這些,這方麵比晉國做得好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所以啊,我要做的,是西涼也沒有的胭脂。”
雲時淺淺一笑,上一世她曾是晉國的皇後,鳳儀天下,即使打入冷宮身份也依舊還在,每日被蠱蟲毒物噬咬折磨,唯一還算得上樂趣的事就是種些花花草草研究製作胭脂。
她曾也是明媚天真的少女,也喜歡擦上桃花般的脂粉去赴自己心愛之人的約會,那個時候,她還不曾入宮,也不明白那麼多勾心鬥角是非對錯,知道他騙了她。
那都是過去了。
她明明微笑著,可是為什麼眼裏像是有了一層水霧,令他看不清她明亮的眼睛。
燕祈默然,她的身上還發生了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
樓下的詩會與表演都將結束,雲時算了算時辰,便眨了眨眼睛,起身告辭。
“今日事還未議完,在下該去哪裏尋白公子。”
湍赤也起身相送,搖了搖手裏的錦扇,態度尚好的帶著調笑語氣同雲時商量,“不如就留宿在困酒,我們暢談一夜。”
“多謝公子好意,白某尚有事在身,擇日拜訪。”
雲時推辭,剛要跨出雅間扇門,足下卻微微一頓,回頭,視線劃過湍赤,停留在燕祈臉上。
“差點忘了,白某還有一事相求,望公子告知答案。”
她接過一邊扶柳遞上的狐毛裘衣,伸手攏在身上,衝著燕祈輕輕笑開,“這位閣下,是扶搖公子的什麼人呢?”
燕祈不置可否,他自是不會告訴她的。
雲時看燕祈不言,也未在多問,淺笑一聲,轉身離開。
他不說,難道自己就查不到嘛?
望著雲時的背影,湍赤漫不經心的轉了圈手裏的折扇,在燕祈肩上輕敲一下,“看來我們得查查她到底是什麼身份了。”
動作如此毫不在意,目光卻一直盯著白衣公子離去的方向,看見她伸手將肩上的裘衣再攏緊了些,似乎是因為冷,手指都有點兒僵硬了,走出幾步忽然又一頓,像是又有什麼話未完,要回身再問似的,等了片刻,卻又接著抬足離開了。
湍赤接著看了一會兒,轉身問燕祈:“你明日要入宮?”
“是的。”
燕祈不甚在意雲時的離去,倒是她臨別時的一眼意味深長,仿佛看出了點什麼。
莫非她認出他了。
燕祈定了定神,說:“見晉皇。”
這個將魏國敗得一塌塗地的帝王,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燕祈心裏不自覺將他與魏帝作了對比,自古帝王多無情,他們是否真的能將任何事,任何人都當做踏腳石,隻為了不擇手段達成目的。
也許這就是他們為什麼稱皇稱帝的原因吧。
“多加小心。”
湍赤歎了口氣,想了想還是伸手將梨花扇門合上,“有些注意的地方我再同你講一遍,我知道你不喜與宮中之人打交道,可是晉國不比魏國,你萬事都要謹慎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