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到我和東方鼎大吃一驚,眼神先是十分驚恐,然後眼睛直直的盯著我,像是想要把我看穿一般,嘴唇微微動著,想要說什麼卻遲遲也說不出來。
說實話,憑那張恐怖而雌雄莫辨的臉,我心裏也有幾分驚悚的感覺,好在她那頭長而稀疏的頭發,以及微微聳起的胸,可以讓我們依稀找到點答案。
“阿姨,請問這裏就是‘隱陳村’嗎?”我忍不住先開口問道。
那個渾身邋遢的女人看了我幾眼,僅剩下的那隻渾濁的眼球難得的滾動了幾下,然後微微垂下來,像看著什麼,又像什麼也沒看。
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隱陳村是什麼東西?這裏早就沒有什麼隱陳村!”
我被她的話一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東方鼎蹙蹙眉頭,開了口,“你是不是這裏的居民?”
“哈哈,居民是什麼東西?我隻是在這深山老林裏拾荒的老太婆而已,你們要是有錢,或者有什麼好吃的,可以拿一些給我!”
那個邋遢女人說得這樣自然,倒不像是個一點都不知情的人。她給我的感覺,要麼是裝瘋賣傻,要麼就是有意隱瞞。
可她越是這樣,我就越想知道真相,畢竟這個女人或許就是開啟我身世真相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我又不甘心的問她:“你在這裏住多久了?這個村子發火災的時候你在這裏嗎?村子裏其他的人都上哪兒去了?”
那女人使勁的搖著頭,“不清楚,不清楚,我在這裏就燒掉了。沒人,這裏沒人,有人都死光了,就隻剩下鬼了,哈哈,好多的鬼呀,好多的鬼呀……”
我本來還想再問她一點什麼,可東方鼎卻拉住了我,對我微微搖搖頭,暗示我不要再問了,不要再刺激她。
可我真的不死心,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是怎樣的,自己的親生父母又究竟是誰。可如今都找到家門口,我怎麼能就這樣輕易打退堂鼓?
我掙脫東方鼎的手,又一步走上前。
“阿姨,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村子以前的事情,哪怕是一丁點都行。實話告訴你,我小時候就生活在這個村子裏,可是後來的記憶都消失了,我很想知道我父母的事情!”
那女人瞪著眼睛看著我,像是不明白我在說什麼。
可是,我本能有一種直覺,覺得那個女人一定知道這個村子裏的事情,反正都已經走進來,不問清楚個究竟,我死活也不會甘心的。
我上前搖了搖她的胳膊,又接著問:“你能不能告訴我一點情況,這個隱陳村是不是住著東方一族的人?我也是姓東方的,我叫東方依依!”
哪料我話音剛落,那個邋遢的女人像是被電擊了一般,身體瑟瑟發抖,嘴唇也在顫抖。
用著顫音問我:“你……你是……東方依依?”
我不知道我的名字竟然有這種震撼力,竟然能讓這個女人怕成這樣。
懵懂的回答:“我是,你……”
那女人尖叫一聲,跟見了鬼一樣,一把推開我,又繞過東方鼎,跟瘋了一樣朝屋外瘋狂跑去。
我和東方鼎都嚇了一跳,沒料到這個女人在聽到我的名字之後反應這樣大,眼睜睜的看著她從眼前跑開。
我想去追她,東方鼎卻拉住了我,“你看那女人的精神狀況就知道她不正常,追上她也不一定會對你說實話。她的話未必可信,你看她煮的東西就知道。”
我聽東方鼎的話,低頭看了一眼那女人鍋裏麵正在煮的東西。
剛才隻想著向她打聽事情,也沒注意這女人一個人在屋裏煮著什麼,現在仔細一看,發現那口黑乎乎的大鍋裏麵竟然熬著幾隻死去的麻雀和死蚱蜢,以及其他看著挺惡心的昆蟲。
我當即就覺得胃裏麵翻滾,馬上低頭嘔吐起來。
我的天,那女人果真不是正常人,正常人哪裏會煮這種東西吃?
辛苦了一天,卻白忙活一場,我心頭很是沮喪。
可東方鼎安慰我說:“至少你這次找到小時候住過的地方,以後有機會再來,或許能夠發現更多有價值的線索。”
聽東方鼎這樣一說,我心裏又好受一些,至少在今天之前,我連自己以前的家在哪裏都不知道。
因為尋找樹林裏的村莊,我們耽誤了不少的功夫,轉眼間天就快黑,我拉起東方鼎的手,兩個人就往回走。
東方鼎的車就停在樹林外的林蔭路上,可等我們走出來時,卻發現汽車的輪胎被人紮破,四個輪胎無一能夠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