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粟剛從東方鼎的那間白色房間走出來沒多久,臉色就有些異樣。
一開始我就覺得他的臉異常憔悴,沒想到就在東方鼎醒來後,一眨眼的功夫就吐出一口鮮血來。
“你怎麼了?”我大吃一驚,沒想到一直生龍活虎的殷粟會出現狀況,不由回過頭走到他身邊。
殷粟的樣子像是很痛苦,他捂住胸口,臉上表情猙獰,仿佛體內有什麼東西正在折磨著他。
讓我意外的是,東方鼎現在倒是生機勃勃的走到殷粟的身旁,帶著幾分得意洋洋的神情望向殷粟。
“據說你前世曾是仙人,卻沒想到也是這樣脆弱不堪。”
我似乎從東方鼎的語氣裏麵察覺出一絲不一樣的意味。
一直沉默無聲,緊緊觀察著殷粟臉色變化的東方奮強卻耐不住性子,吩咐東方鼎:“阿鼎,快把他弄到床上,不要讓他跑了!”
我的心猛然一驚,回過頭看著他們父子倆,“伯父,你說什麼?”
東方奮強卻顧不上答理我,而是忙著和東方鼎把殷粟搬到房間裏麵的床上。
此時的殷粟身體十分虛弱,根本不像是他平常的樣子,隻能任由他們父子兩個擺布。
東方鼎把殷粟抬到床上之後,又用床上的皮帶扣把他鎖住,殷粟徹底失去了自由。
“東方鼎,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氣憤的瞪著東方鼎。
東方鼎卻不慌不忙的回答我:“依依,我還能有什麼意思?他是一隻鬼,還是一隻差點害人性命的鬼,我如果不把他給綁住,他還會在以後的日子害其他人的性命。”
“可是,這隻鬼剛剛才救過你。而且,你認識他這麼久,你看到過他害過誰的命?”我沒想到東方鼎居然會過河拆橋。
東方鼎冷冷的瞥一眼床上被綁好的殷粟,“他現在是沒有害人,但他終究是一隻鬼。即便現在不害人,也難保他將來不做出什麼為害人間的事情,還不如我早一點把他送入六道輪回,以絕後患。”
我聽到東方鼎近乎絕情的話語,心中驟然一沉,指責他:“東方鼎,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殷粟就算是鬼,可是他好歹也救過你的性命,沒想到你翻臉就無情!”
“依依,你不要怪阿鼎。怪來怪去就怪我,是我要阿鼎這樣做的。這個殷粟是個千年禍害,他若是不除去,隻怕我們將來還是不能安寧。”東方奮強見我責怪東方鼎,替他的兒子解釋說。
頓時,我的腦子亂成一團麻。是我求殷粟幫助東方鼎的,現在東方鼎體內的那一縷殘魂被殷粟施法解救抽離,卻被他們父子倆囚禁,這究竟是為什麼?
“你們究竟對他做了什麼?”我覺得以殷粟的本事,應該沒有那麼容易被製服,這裏麵一定有什麼貓膩。
東方鼎見我生氣,用著哄小孩子一般的語氣對我說:“依依,不要任性!他隻不過是一隻鬼而已,你和我才是同類,你何必要為一隻鬼而悶悶不樂、耿耿於懷?”
聽東方鼎這樣一說,我更覺得一肚子的火,馬上跟他爭辯道:“可是,這隻鬼卻把女媧之力送給我,還教我怎麼使用,甚至剛剛還是你的恩人,轉過頭來你還跟我爭論什麼同不同類?告訴我,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麼?”
我最後的一句話,近乎歇斯底裏。
“依依,別激動!我隻是在他寄居在我體內的那縷魂上做了一點手腳。起初我並不相信他,我是害怕他施法術時,不是想抽走他的魂,而是想抽走我的魂。
以防萬一,便在我身體的皮膚上下了一點勾魂草,這種東西隻有在魂魄移位的時候才有用。這東西無色無味,隻有魂魄才能占染上。一旦被引到身體裏,即便不死也會重傷。”
我曾以為,以我和東方鼎的感情他不會再欺騙我,我們之間不再有秘密。
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為了防備殷粟,瞞我瞞得這樣深。
“解藥在哪裏?”我問他。
東方鼎不由蹙起眉頭,“依依,你就這樣關心他?難道在你的心目中,我還及不上一個鬼?”
“這明明是兩碼事,殷粟是因為我才答應幫你的,現在你擔心他害你,反倒把他給害了。我作為中間人,至少要維持個公道。”
“哼,公道?上天因為九尾狐妖的一個詛咒,害我們東方一家人丁凋零,害我受這麼長時間的折磨,哪裏還有什麼公道可言?”東方鼎眼神中帶著幾分怒氣,信誓旦旦的說。
“可是,這關殷粟什麼事?害你的九尾狐妖已經死了,而你卻要傷害剛剛救你的殷粟,哪有這樣的道理?你難道要把別人對你的傷害全部算到殷粟的頭上嗎?”我越來越不能理解東方鼎的行為,聲音越來越大。
東方鼎的眼神變得黯然,“依依,難道你不明白嗎?我這樣做,一是為了防備他,二是因為你呀。因為我很在乎你,不想失去你,所以才想徹底掃清隔在我們之間的最後一道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