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穆烽愣了好久,最後緩緩點頭,鄭重道:“好,我幫你。”
“孫茴的事是我和爸故意的,想看看你對嫂子到底有沒有感覺,幸好,你有,我覺得嫂子大概能賭贏。”
許久沒聽到的名字讓莫朗回過神來:“孫茴?”
“嗯,是我拜托她的,告訴她你和喜歡的女孩有點問題,需要一點助力,問她可不可以幫忙,她同意了。”
這樣的嗎?難怪那時候梁道特意告訴他,孫茴對他有意思,很有些八卦。
“你們的相處過程我不清楚,但每次見你們,看你對嫂子越來越在意,我真心替你們高興,覺得嫂子很厲害,這麼難的打賭,她贏了。”
回想當初種種,莫朗意識到,那時候梁穆烽幾次有意無意的讓自己對楚吟好,原來是有這樣的深意。
梁道插話道:“你既然恢複記憶挺久了,為什麼不告訴她?”
莫朗的下巴一緊。
“爸,您一把年紀了,少八卦點,走了走了,再不回去媽就要找來了。”梁穆烽躲閃著梁道掐他耳朵的手,跑過去把兩條小狗牽起來,招呼莫朗一起走。
梁道在前麵罵梁穆烽,梁穆烽時不時回幾句,氣的梁道幾乎要不顧年紀束縛抬腳踹他,莫朗在他們身後慢慢移動著。
醒過來之後工作忙的一塌糊塗,莫朗隻能在睡覺的間隙去想想以前的事,去思考楚吟母子倆的事——他實在不知道怎麼主動開口。
臨睡前溫溫的牛奶、打羽毛球時知道他喜歡左手發球、做菜時候從來不放某種調料、熬夜處理文件給他泡濃茶而不是咖啡等等,這些小到不能再小的細節,莫朗從來沒覺得哪裏異樣,回頭看過去,原來全是過去的縮影,是那些年歲月的重複,是楚吟從未忘記過他最好的證明。
還有自己,那種難以言說的感情和不明來說的愛慕,原來早就在心裏埋下了種子,時機到了,種子開花了。
可楚吟做了這麼多,他卻什麼都不知道,一向秉承“把所有想法說出口”的莫朗,這次卻覺得啟齒萬分艱難,好似被膠水粘住了嘴唇,第一個字是那麼難以出口。
還有岑岑,他和自己處的一直很好,那是建立在他把自己當成“朗朗”的前提上,如果知道自己是他的父親,他會接受嗎?
這麼想來想去,好幾個月過去了,莫朗還是沒有頭緒,到底該怎麼做呢?楚吟心裏會有所怨懟嗎……
很快要去見楚吟的父母,如果到時候他還是理不清自己的思緒,該怎麼麵對看女兒辛苦這麼久的老人?
回去的時候郭琦在書房陪岑岑寫作業,梁道夫婦來這邊住,莫朗和楚吟把主臥讓給了他們,客房早就改成了楚岑的房間,他和楚吟則住在書房,雖然沒什麼不方便,但莫朗考慮,也許該買個大點的房子,讓大家住起來更舒服點。
“回來了啊?”楚吟已經洗完澡,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原本她想進去陪兒子寫作業,誰知道小孩不肯,說郭琦陪他更好,她隻能在外麵呆著,“穆烽沒來嗎?”
“他回去了,說帶了些東西給我們,爸和他一起回去了,明天早上過來。”
莫朗進屋洗了澡,出來的時候頭發還滴著水,楚吟見狀責備道:“頭發怎麼不擦幹?大冬天的,會感冒。”
“好,馬上擦。”莫朗把幹發巾搭在腦袋上,在楚吟對麵坐下,默不作聲的揉著腦袋。
楚吟看了他好幾眼,今天的莫朗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同:“你怎麼了?”
“嗯,啊?什麼?”莫朗把毛巾拿在手裏,沒太聽清楚吟的問話。
楚吟皺眉,很確定莫朗有心事:“你今天有些心神不寧,是不是有什麼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事重重的太明顯,還是楚吟對自己太了解了:“阿吟,有個問題,你能回答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