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求你了。”
王誌邦羞紅著臉,低著頭,跪在王建宇跟前,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許久,王建宇苦笑幾聲,嗬嗬道:“回家……回哪個家?哪裏有家?”
這一瞬間,王建宇才有了幾分少有的清醒。
當初,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少女……
一見傾心,他央著父親、求著母親要娶的妻子。
最後,父母親賣了親姐姐才娶回來的妻子,從此姐弟相離,從此學業懈怠,從此家道中落……
他看向王誌邦,哽咽道:“果然,果然老祖宗誠不欺我,娶錯妻,毀三代……誌邦,是爹爹沒教好你。”
“爹……”
王誌邦看著王建宇,直搖頭,“不是這樣的。”
他的家一向溫馨,所有人都愛戴著他,就算偶爾挨了王建宇的棍子,祖母和娘都會上前幫忙的。
這樣的家,什麼時候變成四分五裂了?
王建宇又說道:“子不教父之過,是我的錯,沒教好你。”
他看向李玉芬,繼續道:“也沒管好家,是我無能。”
“爹,你休要說了,兒子不孝,住處還是有的啊。”
王誌邦起了身,低著嗓子道:“咱們回去說吧。”
王建宇怒火萬千,還是頭一次見到王誌邦這樣懂事,為人父的心頭還是動容的,便也想著,還是給王誌邦留點臉麵,留一條活路,便是點頭對李玉芬說道:“滾回家去。”
李玉芬一聽,喜極而泣,她就知道,王建宇那樣喜歡自己,怎麼會就輕易的就拋棄自己呢?
可是當她想要起身的時候,雙腿麻木也就罷了,還有那一隻和趙大強緊緊相連的手怎麼辦?
隻是動彈一下,鮮血活著鑽心的疼,深入骨髓,心裏問候了蕭寶兒祖宗十八代。
“怎麼,你還舍不得這情夫?”
王建宇看著李玉芬恨恨說道。
“沒有沒有,我身子麻了,建宇,我起不來。”
她伸出左手,想要他拉她一把。
這般乖巧溫順,他還是第一次見呢,想必消失這段時日,日夜對著趙大強溫柔似水,如膠似漆,風花雪月……
“淫婦!”
王建宇冷嗬一聲,抬腳踩在李玉芬的腿上,然後掀起下擺,用力一撕,刺啦一聲,私下一塊布來。
現場鴉雀無聲,都注視著王建宇,也不知他這般動作為那樣,都以為他就這樣原諒這奸夫淫婦。
誰知王建宇卻用撕下來的布包著自己的手,猛的拉起李玉芬,直接將李玉芬像一隻小雞般拉飛起來。
“啊!”
眨眼間,李玉芬跌坐在地上,她左手捧右手,淚如雨下,額頭冷汗直冒,右手已然血肉模糊。
同樣,無法喊出聲的趙大強疼的青筋暴起,淚眼模糊,他的手也一樣,血流不止。
這時,王建宇將那塊布攤平,咬破手指,書寫起來,王誌邦離得近,清楚看見,這是一封休書。
“走還是留你自己決定,不走,這休書你就收好,你我夫妻緣盡。”
冷冷的淡淡的聲音,王建宇說罷,便舉步離開,圍觀的人群也讓出一條道來。
王誌邦看了看李玉芬,又看了看王建宇,無可奈何的哎了一聲,追著王建宇去了。
李玉芬已經痛的趴在了地上,她不是不走,而是再雨夜裏跪了一夜,早就麻木動彈不得了。
“建宇建宇……誌邦,王誌邦,救救我……”
她趴在地上,像一隻毛毛蟲般蠕動,可哪裏能追得上前麵大步流星的父子二人。
“奸夫淫婦,可惡可恥,滾出郭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