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間破爛廢舊的小屋子,院子也不大,圍著它的籬笆鬆鬆垮垮,沈餘年定睛朝著裏頭望去,便瞧見了一隻身上髒兮兮的綿羊,羊身上發出的臭味直竄至了四麵八方。
可這地方偏僻,真的非常偏僻,方圓十裏沒有一戶人家,沈餘年單單是走過來便花費了不少時間,所以這臭味是影響不到其他人的。
院子裏空無一人,張老七一直是一個人住的,他膽怯的笑了笑,雖然已經到了他家門口,可他卻不敢走在前頭,直到沈餘年瞧了他一眼他也不敢說話抬頭,沈餘年搖了搖頭走向前去,手搭在了籬笆上頭,隻覺得籬笆動了動,煙塵灰土灑了下來。
生怕弄壞了籬笆門小心翼翼的推開了籬笆門,沈餘年率先一步走進了院子。
其他人也都進去了,胡一一個健步就竄到了綿羊邊上抱住了他,看的張老七心裏直發毛,隻是不敢太過放肆。
沈餘年沒多說半句話,隻是吩咐陳延道:“把羊牽到看不見的地方。”
陳延點點頭便去了,胡一原先是有些不高興的,可畢竟是沈餘年的命令他也不好違背,隻好麵色有些不佳的歎了口氣,鬆開了手。
倒是張老七眉開眼笑的,顯然看胡一吃癟自個兒很是高興的。
目送陳延牽著羊走遠之後,沈餘年也便開了口,聲音溫潤如玉,叫胡張二人都不免心生信任:“講講羊的特點吧。”
胡一咧了咧嘴,當即便嚷嚷了起來,聲音很大很大:“俺清楚的記得那羊左腳是有些跛的,右邊羊角也破了一些。”
沈餘年點了點頭,又看向了張老七說道:“你說。”
張老七翻眼瞧了瞧沈餘年,好一會兒功夫才吞了口唾沫,挺了挺背說道:“這……這……我知道的都被他說了,這就一隻羊而已,也找不出那麼多特點啊。”
“一個都找不到?”
張老三聞聲一時語塞,想說什麼卻又不敢說,又吞了口唾沫才輕聲說道:“這……確實是一個也找不到。”
張老三聲音確實很低,恐怕就是他自個兒也很難聽清楚,但沈餘年畢竟身為六境,他自個兒聽不見的聲音他卻能聽到。
銳利的眸子掃過胡張二人,叫二人都是渾身一個激靈,沈餘年臉上雖掛著笑,看著卻有些嚇人。
“這事兒其實已很是明了了。”
沈餘年這麼說著向前半步,走到胡張二人麵前,二人望著沈餘年,胡一膽子頗大,竟是高興的大笑著問起了沈餘年話:“沈大人英明神武這事兒自然從來就不困難,大人大可一說!”
說著,還挑釁似的撇了邊上的張老七一眼,臉上笑的有點放肆。
沈餘年輕笑了一聲:“油腔滑調,不過有一件事你倒是不曾說錯,確實,這事從一開始就很是明了了。”
胡一當即對沈餘年翹起了大拇指。
張老七顏色一變,變得有些焦急了起來,這會兒情況對他實在是有些不利,不論從何來看這羊確實都是他所偷來的。
胡一笑著又說了起來:“沈大人,這會兒是等陳延大人牽羊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