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血腥味的產房,女人臉色灰敗慘白,躺在堅硬的產床上,汗如水漿,浸濕了滿頭秀發,也浸濕了包裹在身上那套鬆鬆垮垮的白色待產服。
“啊!”
忽而一股刺痛,從腹部竄入四肢百骸,疼得她眼瞳驟縮,渾身劇烈顫抖,整張產床也跟著震動搖晃。
有醫生在她耳畔焦急大喊,“醒醒,醒一醒,看見孩子的頭了,快,再加把力氣!”
嘶,嘶嘶——
劇痛中,女人咬緊牙關,努力睜開眼,想要看清楚此時發生的一切,可眨眼間,眼前就變幻出陸梓澤那張陰鷙森寒的臉,冷笑嘶聲,“嗬,居然背著我給別的野男人生孩子,雲歌,我到底哪點對不起你,你要這樣惡心我?”
*
“呃……!”
喬雲歌陡然睜開眼睛,從床上爬起來,皺眉發著呆。
莫名其妙做了這麼個夢,太不可思議了。
明明她沒有X生活,更沒有生過孩子。
就在這時,手機的鈴聲響徹震天。
喬雲歌連忙從床頭櫃上摸到手機,低頭掃了眼屏幕上顯示的來電顯示,摁下接聽鍵,“漾漾,是我!”
那邊,蘇漾的聲音,咬牙切齒,並蘊含一股呼之欲出的怨憤,“雲歌,江湖救急,快快快,壹號會所,我老公那個賤人又開房了,這次我一定要切了他的禍害再捅爛小三的臉,要他明白惹毛老娘的代價。”
那種被最親密之人傷害至深的痛楚和絕望,喬雲歌很熟悉,熟悉到,心口的痛,又開始翻滾洶湧。
“行,我半個小時內趕到。”
喬雲歌從櫥櫃裏拿出一串鑰匙,繃緊臉往外走。
這不是蘇漾第一次抓現場,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靄色沉沉的夜幕中,喬雲歌把車開得飛快。
*
走進會所大廳,喬雲歌一眼就看見了蘇漾,眼眶通紅,發絲淩亂貼在唇邊,嘴角流露嘲諷的澀笑,“以前他愛玩玩就算了,就衝他的錢,我睜一眼閉一眼,可……這次居然來真的,玩出了狗屁真情,竟然要跟我離婚,什麼玩意。”
喬雲歌眯了眯眸,“知道哪間房嗎?”
“頂層的總統套房,一晚上四萬!為了個小婊子,他可真舍得下本錢。媽地,要他給我買個LV限量包,就扣扣索索死活不買。”
“先上去見到人再說。”喬雲歌拍了拍蘇漾的後背,蹙眉,沒說任何安慰的話。
男人啊,一旦發達了,眼裏心底隻有鮮嫩可口的新歡,哪還記得陪他披風瀝雨的舊人。
出了電梯,蘇漾一臉狠意跑在前麵,喬雲歌緊跟在她身後,走得太急,在拐彎處迎麵衝進了一具異常高大的身影裏。
好死不死的,她的鼻子,正撞著了對方堅固的下頜骨,那滋味,火辣辣的酸爽。
但撞了人,就是她不對,連忙低頭道歉,“呃……抱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撞你的。”
聽到她說話嗓音脆冷,依稀夾雜棉花糖似的柔糯,男人精藏的身軀微僵,頓住腳步,緩緩開腔道,“沒事。”
成熟男人的嗓音,低沉而磁性,如悠揚醉醇的小提琴聲,充滿魅惑的吸引力。
喬雲歌不由自主的,被那管好聽聲音所迷惑,快速抬起頭,目光定格在這男人的臉上,看清楚了他的麵容。
刀削斧刻般的五官,立體分明,削薄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愈發顯得深邃完美。
甚至,比陸梓澤更英俊。
饒是喬雲歌冷冷清清的個性,也忍不住從心底驚豔讚歎,眯了眯水潤的眸子,情不自禁定睛多瞅了幾眼。
男人邁動修長的雙腿筆直往前走,敏銳察覺到身後兩道無法忽略的視線,突不期防頓住腳步,回頭掃了眼,薄唇微勾,“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