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率領葉墨然阿遲以及公司的其他職員,在動物園內一寸寸地毯式地搜尋,卻一無所獲。
忽而想起乘坐直升飛機飛抵動物園的時候,手機都關機了,冷了冷眸子,從褲兜裏摸出手機,利落開機。
剛打開,微信頭像不斷閃爍,顯示收到了一條信息。
男人長指輕點,鋒銳的黑眸眯了下一掃而過,看清楚是喬雲歌發送過來告訴他布丁可能在後山,當即眸光變得犀利深寒,迅速發出指令,“大家全部停下來,馬上趕往後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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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喬雲歌和布丁的時候,向來鐵骨錚錚的男人,也忍不住失控嘶吼,沉黑的眸底,逼出一層層猩紅,渾身的每寸肌肉都在痙攣顫抖。
女人的小臉沒有一絲血色,蒼白若紙,緊閉著雙眼,呼吸全無,仿佛睡著了一般安靜地淹沒在汙濁的泥水爛漿裏,滿頭烏黑的青絲,好似無根的飄萍,隨著傾盆大雨濺起的漣漪一波波蕩漾。
她……還活著嗎?
而小小的布丁,被她保護得非常好,緊緊地蜷縮在她溫暖的懷裏,身上蓋著她的淺藍色外套,隻有小臉蛋沾染了幾點泥巴汙垢,其他的地方,幹淨如洗。
男人幾乎亂了神,狠狠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眸盤著濕潤的水汽,喉嚨裏發出瑟啞的聲音,“喬雲歌,我來了,你不許死,不準死!”
葉墨然比他稍微鎮定些,示意阿遲撐開手裏的另外一把黑色大傘,然後就地打開急救醫用箱,扭頭對眉眼抽搐跳動的男人淡聲說道,“老三,你冷靜點,救人要緊,喬醫生吉人天相,會沒事的,你別擔心。”
那邊,紀威遠也帶了一群人打著雨傘趕過來,他先探頭往深坑底下望了眼,又很快縮了回去,驚得臉色都白了,“我去,三哥,喬醫生和小布布怎麼了?兩個人看起來都一動不動,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啊呸呸呸,不對,我嘴欠說錯了,喬醫生和小布布就是疲累睡著了而已,沒事,真沒事,三哥你別一副死人臉了啊。”
對於紀威遠的嘴炮,臉色黑沉的男人充耳不聞,垂眸彎腰看準了深坑的下腳點,忽而縱身一躍,飛身穩穩落入坑底。
然後,他踏著蕩漾到小腿骨的泥濘汙水,小心謹慎一步步挪到了喬雲歌的身邊,蹲下身伸手過去環繞住她冰冷細軟的腰肢,稍微用力把人扶了起來,靠在他寬闊的胸膛裏,再騰出另一隻手輕輕地剝開她纖細蒼白的十根細指頭,把昏迷不醒的布丁高高舉了起來,抬頭朝紀威遠點了下頭,臉色擔憂夾著沁冷,“拋繩索下來,先把我兒子送上去。”
“ok,馬上。”
紀威遠和阿遲雙雙站在離坑遠稍微遠點的地方,兩人聯手拋下了兩根細細密密的安全繩索,隻要把布丁放在裏麵,就好像乘坐一條搖籃椅子似的,安全快捷又方便。
布丁隻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人小體重輕,很快就被紀威遠等人拉扯上去,並被迅速安置在一張折疊竹椅上,平躺在上麵,挺翹的鼻尖發出微不可察的呼吸。
葉墨然立即奔過去,蹲下勁腰,食指和中指並攏,緊緊貼在小家夥脖子的動脈處,感受到血管那股有力的跳躍,挑了挑眉,麵露喜色,“老三,除了兩處骨折,布丁沒事。”
對於他這種頂尖的心腦血管專家來說,骨折方麵的損傷,真的是小事。
聽完葉墨然的話,蕭寒內心的隱憂放下了一半,沉然點了點頭,眸底藏有深痛,“繩索放下來,接她上去。”
紀威遠和阿遲有了第一回扯救布丁的經驗,第二次又多加了幾個膀粗腰圓的男人,拉拽喬雲歌的速度就更快,嗖嗖幾下,就把昏迷中的人兒拽了上去,並火速運到了布丁一起並排平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