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等了兩三分鍾的時間,喬雲歌卻覺得恍然有半個世紀那麼長。
當工作人員把與結婚證一模一樣的紅色離婚證放在她手上時,她反複摩挲手裏的小本本,雙手微微顫抖。
這場讓她窒息般的糟透婚姻,隨著這個本本的到來,徹底結束。
她終於解脫了!
喬雲歌慢慢抬起頭,不知道是天花板上的射燈光線太刺眼,還是別的原因,她水潤的眸子霧蒙蒙一片,竟汨汨流出了淚。
經過煉獄般的煎熬,無數次剜肉剔骨的痛,她再也不相信那句“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騙人謊言。
真心轉眼無情,繁華變荒蕪,靠得住的,惟有自己和不變的親情。
“陸梓澤,就這樣吧,以後,山高水長,再也不見!”
喬雲歌深吸了口氣,把離婚證放進皮包裏,站起身不再多看他半眼,快速朝門口走去。
忽而,手腕卻被他一把扯緊,力道之大,容不得她立馬掙脫。
“雲歌,別走,別離開我!”男人殷切喃語。
“陸梓澤,你放手!”
喬雲歌惱怒回頭,抬眸就對上他泛著猩紅的眸子,裏麵傾泄無窮無盡的悲痛,讓她一時恍惚,卻很快回過神,冷淡說道,“陸梓澤,離了婚,扯了離婚證,你我再無瓜葛,更沒有關係,別再做無謂的掙紮!你明白,我也明白,從今以後我就是自由身,不需要承受你的管束,隻要我想,我可以找任何一個未婚男人過日子,但絕對不可能再找你!在我心裏,不管找誰過日子,也比找你強。”
她手腕用力,一下又一下毫不猶豫剝開他的冰冷長指,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背影纖細卻堅韌無比。
陸梓澤頹靡的,沒有再追上去。
她最後的那句話,仿佛一根根寒霜逼人的冰錐,刺入他的心髒,又刺入他的骨髓,把他整個人刺穿得血肉橫飛,傷痛在心中,心在滴著血。
不管找誰過日子,都比他強,他在她心底,如此不堪嗎?
“雲歌,你以為離婚是結束?不!這隻是開始!”
陸梓澤陰惻惻嘶吼,走出大廳,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從褲袋裏摸出打火機,哢嚓一聲,點燃了離婚證的一角,火苗騰地竄起——
等燒得差不多,隻剩下指間夾著的細碎頁麵,他微微勾頭,揚手把最後一點灰燼扔在地上,盯著正要上車的喬雲歌,忽而意味不明地笑了。
看著他燒掉剛到手的離婚證,喬雲歌直覺他大概快要氣瘋了,懶得理會,上了車,發動引擎一腳把油門踩到底。
車子轟隆竄出了停車場,彙入了滾滾車流中。
車開到一半,被紅燈堵在了路口。
喬雲歌望著前方閃爍的紅光,恍惚間竟覺得那片紅與剛領到的離婚證顏色很相似。
怔怔地看了會兒,她終於勾唇解脫般地笑了,從皮包掏出手機,給蘇漾打電話,“漾漾,我拿到了離婚證,就剛才!掙脫了夢魘般的死水婚姻,開心啊,當然高興!你要為我專門開一場慶祝party,嗯,可以,下午不行,我有事,晚上吧!訂了包廂,你發地址給我,我絕對準時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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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漾在偌大的別墅,一邊喂珍珠吃早餐,一邊給它順毛,忽而接到喬雲歌特意打來的電話,得知她離婚成功了,當即決定開場特別唯美的大型party,一定要好好補償雲歌這些年受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