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淇獨自在審訊室內審問著,而葉紫宿和裴墨深等人卻是在外間等著。
因為少了一個共同敵人的原因,現場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幾人或站或坐,都沒有開口說話。
見此,陳生走到了葉紫宿的身邊,蹲下身來,問道,“夫人,我看周警官一時半會也不會結束審訊,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治療一下眼睛?”頓了頓,道,“今天的藥還沒抹上。”
陳生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很好的提醒了葉紫宿,也打破了此時的僵局。
裴墨深微微點頭,手掌微動便推著葉紫宿往一個方向走去,一邊道,“走,先去敷藥。”
“墨深。”隻是沒等裴墨深離開,阮絮便開口喊住了他,“陳醫生陪著過去就行,你就在這裏陪媽等結果吧。”
話雖如此,但阮絮顯然是話裏有話的樣子。裴墨深腳步一頓,沒有立刻答應下來。
倒是葉紫宿搖了搖頭,身子微微往後靠著,腦袋半仰。雖然什麼都看不見,但她知道,裴墨深就在這個方向。
“去吧,媽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也是該好好陪陪,跟媽好好說說現在國內的情況。”葉紫宿低聲說著,微微笑了,“放心,我換藥很快的,而且陳醫生很有經驗。你選的人,我都放心,你更應該放心,不是麼?”
頓了頓,葉紫宿回過頭來,笑道,“孟月,你也陪我進去吧。”
“好。”孟月不過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下來,她又不傻,自然看得出來現在的氣氛。很顯然,葉紫宿是在製造機會,給裴總和他的母親單獨相處,把話說開的機會,她又怎麼會不識趣呢?
於是孟月便自然而然的走到了裴墨深的身邊,笑道,“裴總,還是我來推著裴夫人吧。”
裴墨深聞言,低頭看著葉紫宿的頭頂,柔順的頭發服帖的待在那裏,毛茸茸的很是可愛,讓他實在是有些舍不得放手。
“墨深,既然紫宿都這麼說了,你還猶豫什麼,難道就這麼不想跟媽單獨相處?”眼見裴墨深遲遲沒有開口說話,阮絮又一次開口催促道。
“沒。”裴墨深搖了搖頭,隨後便鬆開了輪椅的扶手,微微俯身在葉紫宿耳邊低聲說道,“好,那你先去敷藥,我很快就會過來。”
“嗯,不急。”葉紫宿理解的笑笑。其實她倒是希望裴墨深能說服阮絮,讓她好好的當婆婆享受就好,不要來對她的生活指手畫腳。畢竟嫁給裴墨深的,是她。究竟該怎麼生活,也應該是她和裴墨深商量著來。
於是,在幾人的配合下,阮絮和裴墨深單獨坐在了一起。
“墨深,這個女人,你真的不肯放棄?”半晌,還是阮絮在一片沉默中率先開口說道。
“是。”裴墨深說的言簡意賅,神情也沒有任何的波動,仿佛是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一般。
而裴墨深這麼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瞬間就勾起了阮絮心底的火氣,她側身看向裴墨深,語重心長道,“可是我們MO集團現在深陷醜聞,她一個什麼也看不見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在事業上幫到你。”
“我的事情,不需要她來操心。”裴墨深斷然打斷了阮絮的話,目光灼灼,“而且,媽,真相總會浮出水麵,我相信我的手段。”
言語之間,裴墨深是滿滿的自信,即便是在如今的困境下,裴墨深依舊保持著紳士的風度和自信,從未灰頭土臉的狼狽過,除了葉紫宿受傷的時候。
阮絮卻忍不住微微歎了口氣,神情裏透著擔憂,“墨深,有時候自信是好事。可你要明白,有些事情總不是那麼簡單的。我二哥……阮賀既然死了,那更說明這背後的事情不簡單。”
頓了頓,阮絮忍不住又問了一句,“墨深,你真的準備帶著這個女人?一個眼瞎的女人,有多危險,多容易被他們當做靶子和你的軟肋,你真的都清楚?”
“當然。我會保護好她。”裴墨深微微擰眉,神情鄭重,“至於MO集團的事情,我會處理好,媽,你就放心回去照顧諾妍。留她一個人醫治,總歸是不好。”
說起裴諾妍,阮絮的臉色終於柔和了一些,神情裏也多了一絲愧疚和心疼,“諾妍啊,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康複治療實在是太辛苦了,我看著她拚命的忍著疼痛,拚命的去練習,就忍不住想要哭。那些傷痛,本來應該是媽應該要承受的。”
“她的確不容易。”裴墨深微微沉默片刻,還是說出了這句話來。無論如何,裴諾妍的確是救了阮絮,這一點不管放在什麼時候,都無可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