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璃一行人走了,剛剛還人滿為患的刑房頓時就冷清了下來。
原本擋在中間的幕布被人掀了起來,也讓裏邊完整的陣容都露了出來。
想象中的凶殘血腥一點也沒有。
幕布後幹淨得可怕。
原本掛著人的架子上也無半點血跡,隻有一個渾身完整的夜林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趙石山。
“綁了三個時辰了,你可以將我放下來了嗎?”
趙石山嘿嘿一笑,上前給夜林鬆綁。
更往裏的角落裏,擺著三張鬆枝木的椅子。
中間坐著的是心情愉悅的祁驍。
左邊是神色極為一言難盡的柏騫承。
右邊,是親眼目睹了一場大型造假欺詐現場的秦鶴。
秦鶴被點了啞穴,又被喂了軟筋散,動不得 說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鎮南王府這群妖孽在鍾璃的帶領下灑狗血欺負老實人。
秦鶴很想說幾句表示一下自己內心的悲憤,然而他發現,似乎沒自己開口的機會。
先開口的是柏騫承。
柏騫承是真的服了。
他說:“王爺,王妃這招真的絕了。”
簡直就是絕到讓別人無路可走的絕。
從一開始去找霍雲齊逗得秦鶴說話,好讓口技師傅去偷聽模仿,再到布置刑房讓夜林換上秦鶴的衣裳假死,最後還有那一層扣一層的心理暗示壓迫,層層遞進尺寸相逼,完全不給人留下任何一點活路。
霍雲齊能在這麼強大的壓迫下撐住這麼久,已經不是常人了。
正常人可能在第一環的時候就崩了。
還有鍾璃在刑房這種特殊環境下的氣場鎮定,言語間的技巧本身的強大實力以及一腳踹飛霍雲齊的魄力……
柏騫承越想越覺得佩服至極,豎起了大拇指說:“服,真的服。”
祁驍先是矜持的忍了忍,可最後到底是沒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眼角眉梢都透著說不出的得意,誌得意滿地說:“你也不想想,鎮南王府的主母王妃,能是尋常人抵擋得住的?”
說著,他還類似炫耀的看了秦鶴一眼。
秦鶴心情極為複雜地說:“王妃確實是好本事。”
接二連三的能讓霍雲齊被她耍得團團轉,不得不承認,鍾璃的確有世間尋常女子沒有的本事。
可秦鶴覺得,鎮南王更有本事。
他真心實意地說:“但是我覺得,王爺你的本事更大。”
祁驍本以為他會說,能娶這麼個厲害王妃是他的本事。
不料秦鶴卻說:“初見時王爺就是等著王妃去救命,現在又是等著王妃出謀劃策出力給你找母蠱,若說王妃的能耐是十分,王爺吃軟飯靠女人當小白臉的潛質也是滿分,在下實在望塵莫及,佩服之至。”
祁驍短暫的愣了愣,隨即半點不生氣的笑了起來。
他略帶得意地說:“沒辦法,本王命好。”
秦鶴……
柏騫承……
這年頭,堂堂王爺被人諷刺說是小白臉都這麼值得自豪了嗎?
祁驍越想越覺得驕傲,感歎道:“阿璃說過,本王的脾胃不好,吃吃軟飯也是好的,對身體好。”
“如今看來,阿璃所說的確是不錯。”
柏騫承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頭疼的捂住了臉,悶悶地說:“鎮南王,你可要點兒臉吧。”
刑房裏發生的一切無人得知。
柏騫承好奇鍾璃說親自取蠱是怎麼回事,攛掇著祁驍從刑房中走了出來,好不容易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弄來了解藥勉強能走的秦鶴也忙不迭的跟上。
棠心院裏,霍雲齊宛若木偶一般被鍾璃指點著人將身上的汙漬擦洗幹淨,換了一身柔軟的棉麻單衣靜靜的坐在寬大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