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身上好多傷,你痛不痛?溪兒給你吹吹。”蕭無溪走到蕭木涵身邊,趴在椅子扶手上鼓起腮幫子對著蕭木涵的傷口輕柔的吹著,望著麵前的這個女孩兒可愛模樣,蕭木涵不可自抑的想起蕭柒葉小時候,自己去玉家山莊看她的時候她也不過如此大小,雖然會拉著他玩耍,但是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叮囑這樣叮囑那樣,可愛之間卻總覺得背負了太多東西。
在沒得知娘親的死因的時候,蕭木涵以為她是性格使然,隻是現在他便也明白了。
蕭長峰那盞燈早就在自己心中熄滅了,將自己心中僅有的那些幻想都掐斷了。
“蕭將軍,你可跟令郎商量好了如此賠償我的莽兒了嗎?”
王忠看著蕭長峰,嘴上叫著將軍但是語氣卻極為不屑,這恰巧是蕭長峰所憎惡的,一時間火氣上來又將矛頭對準了蕭木涵。
“犬子做的事確實是讓蕭府蒙羞,既然禦史大人要其一隻腿――”
你便給他一隻腿麼?蕭柒葉聞此,冷冷打斷他的話:“禦史大人,你可親眼見到我大哥傷了王公子?”
冷冷清清的話語帶著質問,但其中的某些情緒卻讓在座的那些公子倒吸了一口冷氣,紛紛望向蕭言其,不言語但是質問卻深在其中。
“自然不是親眼見到的,他們都作證是你大哥所傷,還能有假!”目光尤其落在了蕭言其身上,這個人是蕭木涵的弟弟,與蕭木涵一同喝酒,卻沒護著自家大哥,那更不能有假了。
“那我大哥還真是天生神力,竟是沒傷著王公子其他地方一點,是照準了那隻腿打的。”
言語之間她笑看昏迷在地的王莽,渾身上下衣冠完整,倒隻有那隻腿鮮血淋淋。
“蕭小姐,事情是這樣的,木涵大哥因為心情不好約了我們幾人一起喝酒,隻是不曾想到喝到一半便遇到了王公子,王公子諷刺木涵大哥不是男人,竟然不敢娶妻,然後木涵大哥就怒了,跟王公子吵了起來。”有人見此,顫顫巍巍的出言解釋。
“我大哥動手了麼?”
蕭柒葉笑問。
“木涵大哥跟王公子吵了起來,吵得很厲害--”
“我問你,我大哥動手了麼?”
蕭柒葉的話語冷了一度,竟然將那公子哥嚇得愣住,一時連早就編好在心裏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望著她那雙清明無比的眼睛,心中咯噔一跳,她分明是知道了什麼,若是自己在撒謊的話-――
“二弟,你不是與大哥一起去的麼?你可有見到大哥動手?”
望著蕭言其,蕭柒葉笑容款款。
隻是誰都知道,那笑容之下隱藏著一根冷箭,稍不注意,那箭便發射出來了,讓人閃躲不及。
“大姐,我當時也喝多了--”
“所以呢?”
蕭柒葉咄咄逼問,蕭言其竟然沉默了。
董薛媛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他急忙道:“依稀間是聽到王公子罵大哥喜歡自己的妹妹,違背倫理,大哥便出手打了王公子,等我酒醒的時候,王公子已經倒地不醒了。”
當初是他咬定蕭木涵動手打的,如今自然不能改口。
“二哥的酒倒是醒得快。”
笑著諷刺,蕭柒葉看了蕭言其一眼,心下冷冷。
給了他機會是他自己不珍惜的,到時候可就怪不得她了。
“這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王忠看著蕭柒葉,心底卻感歎這個蕭家嫡女真是個大美人,看著自家兒子殘了的那條腿,他突地想到了一個念頭,竟然望著蕭柒葉猥瑣的笑了起來。
“他們有證人,我也有證人。”
蕭柒葉說完一拍手,管家便帶上來了一白一藍著裝的兩人。
“奴家回春樓歌姬青黛拜見老爺夫人。”
“老身回春樓掌櫃胡姬拜見老爺夫人。”
兩人徐徐一跪,那幾個公子哥臉色卻突然放霽,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唯有蕭言其皺眉,不語。
坐在蕭長峰身邊的董薛媛麵色陰沉,卻隱忍得極好。
“你們說,昨日到底是誰打的誰?”
蕭柒葉目光凜凜,胡姬不敢望,隻是低頭將腦袋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昨日幾位爺來回春樓喝酒,坐的是金熙台,點的是青黛姑娘唱曲兒,隻是,這酒喝到一半,他們,他們就打起來了。”胡姬小心翼翼的說著,在外人看來她這樣子卻是因為沒見過台麵緊張而已,“那被打斷腿的公子一直在求饒,隻是當時房間裏醉倒了兩位公子,一位便是這位,一位是裏麵那位。”胡姬指了指蕭木涵,再指了指蕭言其,“那王公子一直在求饒,隻是那些爺口裏罵罵捏捏一直在拳打腳踢王公子的腳。”
聽聞胡姬這樣說,那些本來成竹在胸還在笑蕭柒葉蠢的人都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怎麼會,他們明明多給了銀子--
她們不是應該按照他們編的話來說嗎?
看見蕭木涵打人的說辭怎麼就變成這樣的了?
“為何打起來?”
蕭柒葉望著他們一臉便秘的表情,冷笑。
她也是剛剛跟蕭無溪去見蕭瑉宇的時候從他口中得知他們是在回春樓中喝酒,蕭木涵被蕭言其叫去喝酒的時候還邀了蕭瑉宇一起,隻是蕭言其不太想要蕭瑉宇一起,便找了理由將蕭瑉宇支走,蕭瑉宇回去的時候便見到蕭木涵被指認成打人者。
他覺得事出蹊蹺,才叫人去查回春樓。
隻是這回春樓中出事,蕭柒葉有一百種手段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奴家在雅間裏唱曲,王公子找奴家要奴家晚上去王府為其母親唱曲賀壽,隻是那幾位爺卻說王公子是覬覦奴家的美貌,還出言侮辱王公子的母親,說禦史大人日日不歸家,王公子的母親定然是醜陋不堪,還說要是禦史大人看上奴家定要將奴家納為侍妾,王公子覺得奴家受辱,替奴家抱不平,卻不曾想到那幾位爺蜂擁而上將王公子按在地上,用房間裏的榔頭敲斷了王公子的腿。”
青黛細細說著,最後竟然是無語凝噎,眼淚婆娑的樣子拿捏得恰到好處。
那樣子,果真是人見猶憐。
“我們回春樓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這幾位爺也著實是過分了。”
胡姬說完瞪了那幾位幾乎石化在原地的公子,心下隻暗歎誰叫他們得罪的人是自己的主子,別說他們隻給了五百兩銀子,便是多給五萬兩她也是不敢背叛自己主子的。